上有弓手,后有刀兵。
广场开阔,虽在边缘种植着许多名贵草木,却也没有任何丝毫遮掩之物。平日里看上去虽是略显空旷,但于此刻却是透露出了一股明显...不为奢华、不为实用,仅为抵御外敌的...战略之意。
“只要尔等就此离去,我便既往不...”逢家帝王依是傲立九龙台边缘,九百道阶梯之上,但...话尚未说完,即闻无数破空之声瞬起。
咻咻咻...
弓手未等逢秀说完,即是瞬间放矢而出,致使箭矢如潮、似雨、恰胜乌云压地,正对广场之上的数千百姓破空而去。
而在弓手放矢一瞬,队伍后方的刀兵亦是瞬间冲杀上前,对着农耕巷的百姓展开了凶狠的屠戮。
仅经刹那,场面即是脱离了所有的预料,唯有林梢一人,此刻正立于半山腰上,对着满脸错愕、满腔不解的逢秀...肆意狞笑。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是谁让你们放箭的!?”帝王呵斥,呵斥着一旁不断开弓放箭的家中弟子,但让逢秀这位帝王不曾想到的是...自己于往日如若圣旨般的呵斥,于此刻竟是不曾得到丝毫回应。
箭矢似雨,寒刀如芒,数千百姓虽是得到了修为,却皆是不知如何使用这份修为,纵然已然知晓如何使用,但从未经历过丝毫、任何战事的他们,在面对如潮箭雨、如镰寒刀之时,能够想到的也仅有逃跑,根本就没有想过...如何去战斗。
鲜血于蔚蓝晴空之下高扬,亦于洁白如玉的地面上似水流淌,更有哀嚎、哭喊之声肆起,而那些本是无辜、本是被人煽动至此的百姓,也似秋日之稻,不断倒于箭矢、寒刀的收割之下。
见无人回应,亦见无人理会自己,即有不详的预感,瞬间涌上逢秀心头。见无辜百姓惨遭屠戮,却也无心享受山下传来的哀嚎之声,因纵是心理扭曲,却也不至丧心病狂到动辄即屠数千人的程度。
于高山之顶,取剑入手,剑脊有槽,经灵力加持即有钢针于中凝聚,且经长剑瞬挥而斩,即是接连辞刃而出,且是钉于身旁众多弓手的身躯之上。不见鲜血丝毫,唯有铜钱似雨洒落,致使弓手失去开弓放矢之能的同时,亦是不曾伤其性命。
数位弓手无力倒地,而其余弓手也是停止了攻击,倒也不曾攻击逢秀,而是纷纷四散而逃。而逢秀见状也是来不及追赶,因为山下的百姓,依然面对着无数寒刀。
逢秀帝姿瞬动,且化疾风暗影而出,顺着如玉台阶猛冲而下,对着立身山腰、台阶之上的林梢冲杀而去。剑出风鸣,未临即刺,可见数道钢针化作寒芒瞬出,正对狞笑不止的林梢迎面而去。
钢针将临,林梢未动,却见有人上前,且是弯腰垂首,将双手搭于脚下那如玉的台阶之上。经起身一瞬,亦经双臂猛然一抬,本是铺于山体之上的白玉阶梯即似柔软白毯一般,经猛然抖动而化作了如浪翻转之形,且是正对逢秀迎面激荡而去。
啪啪啪...
钢针先至,猛击于“白毯”之上,但不曾想的是...白毯看似柔软,实则依旧保持着坚硬的质感。钢针击于其上,仅传三声炸响,便尽化黑烟消散而去,而躲闪不及的逢秀,亦因白毯翻滚而被掀上了半空,而逢秀于半空未落之时即见那将阶梯如毯掀起之人,且是传出一声惊呼...
“江郊!”
来者正是逢家管事江郊。
逢秀与白毯同瞬落地,白毯扬尘如潮,逢秀面色不定,显然是不知...是江郊背叛了逢家,还是说...江郊仅仅是背叛了自己。若是结合那些不听话的弓手,以及未经号令便对百姓展开屠戮的刀兵,尚有此刻不见踪影的逢娟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明显更大。
“为什么?”逢秀落地,却也依旧冷静,仅是遥望远处垂手不语,静立无动的江郊,不解而问。
“当然是为了利益...”林梢于烟尘中缓步走出,且是对着逢秀狞笑相视。
“你...背叛了逢家?”逢秀不曾理会林梢,依是对着江郊不解而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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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背叛了逢家,而是你...注定要被逢家舍弃。”江郊翘首,看着逢秀苦笑而言。
于此时此刻,因江郊一言,逢秀想通了很多,同时也有很多话想问,但目光扫过山下那单方面遭受屠杀的战场,终究是不曾开口询问,而是凭借手中四尺青锋,正对江郊与林梢迎面杀去。
长剑迎面,剑未临,钢针先出,化寒芒破空而动,正对江郊迎面而去。看似凶险,但对于自家帝王灵力特性知根知底的江郊,却也仅是微微侧首,便将其轻易躲闪开来。亦于长剑将临面门一瞬,即是弯腰俯身,于地翻滚,亦是于逢秀身侧翻滚而过...
腰间青色绢绸瞬出,经一瞬即化四尺长剑,且随江郊身形同动,于逢秀腋下、身侧...瞬掠而过。
噗!鲜血喷洒落地...
逢秀捂腋皱眉,江郊无喜无悲,唯有林梢在旁,如若小人得志般,肆意狞笑。
没有将柔软之物化作坚硬之物的能力,却可通过自身灵力特性,将四尺长剑化作柔软绢绸之质,且是时刻缠绕于腰间。
于此刻散去其上灵力,软如绢绸的长剑,自然也就恢复了原本坚硬且锋锐的模样。
“为什么?”逢秀依如帝王持剑傲立,不曾转身,仅是微微侧首,以余光看向身后江郊。虽然问一个背叛了自己的人明显有些多余,但逢秀于此刻依是想不出道理...自家的管事,自己最为清楚,为人不仅正直,更是不贪钱银。虽然仅是一个管事,但对于江郊这种人而言,能够养家便是绰绰有余,完全没有必要谋取更多的财权。
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一旁的林梢更是发动了自身的灵力特性,使逢秀陷入了反复之中。
逢秀有些迷茫,迷茫江郊何时到了自己的身后,也是迷茫自己腋下何时受伤,不过目光在得见山下那呈现着单方面屠杀的战场时,便是持剑瞬出,正对江郊迎面冲杀而去。
时间似是回到了之前,逢秀依是直刺,且依是剑未临,即有道道钢针正对江郊迎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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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安已是持枪来到了逢家的“一道墙”之前,亦是来到了那紧闭的朱红大门之前。一旁尚有嘟嘟跟随,似是想要看一看自己哥哥火急火燎的想要去往何处,毕竟...嘟嘟从未于往日见过,霖安这幅无比焦急的模样。
见朱门紧闭,霖安即是连忙上前,且是顺着门缝向内瞧看而去。奈何缝隙严密,致使霖安在外不见其内丝毫景象,仅能听闻哭喊、哀嚎、乃至厮杀之声于门后如潮响起。
一旁的嘟嘟似乎也是有所“听闻”,却是不同于霖安的焦急,嘟嘟此刻所想的仅是不希望霖安走入这朱红大门之后。因为在嘟嘟看来,只要进入大门之中,霖安便会战斗,战斗便会受伤,受伤便会痛,霖安若痛,嘟嘟便会痛,霖安若死,嘟嘟便会化作孤零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