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阿丘有着十足的信心,用着自己的努力去摆脱当下这份寒凉。
将身后竹筐中最后一件货物送到了指定的地方,皓月已是近上穹顶。
不知何时,本是熙攘、热闹的街路,已是变成了空旷且冷清的模样,而那本是璀璨的灯火也是尽熄,唯有独属千星明月的皎洁,照在了阴暗的大地之上。
阿丘站在寒夜之中,翘首仰望着明月,不知为何竟有水色起于双目,且是倒映着幕上星月。
似是想到了什么,便于街路之上转身回首,看向了往日常去的药铺,随后又掂了掂背后空荡荡的竹筐方才想起,原来自己...竟是忘记给母亲买药。
药,似乎很是重要。
药,似乎并不重要。
药,虽是重要,却也不再如若往日那般重要了。
为何不再重要了?阿丘忘记了,记不起了。
想要回家,却又不知为何走的很慢,似乎家中有着阿丘不愿见到,也不愿接受的景象。可纵是如此,阿丘也只能向家走去,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若是不归,母亲便会担忧。
夜幕之下的农耕巷阴暗的可怕,虽是似有千家、万家、千万家,却是见不到任何一盏明灯燃于这千家万户之中。
面对黑暗,阿丘倒也不曾畏惧,却也并非勇气而无惧,亦非体内的力量而无惧,仅是因为...他本就生活在这片黑暗之中。
归家,入院,推开老旧的房门,走入了无明的房间之中。
一如既往的放下了背后的竹筐,且似往日那般走到了灶台之前,拿起了火石,对着灶坑之中敲打、敲打、敲打...且经片刻敲打过后,终是引燃了灶内干柴,使火光渐起并将大半个房间照亮。
起身侧首,于微弱的火光中转身,看向了母亲所在的床铺。床铺依旧,母亲亦是依旧,再侧首看向灶台之上,却是发现...本该相同往日那般出现在灶台之上的草药,竟是不知去了何处。
自己未买草药?
草药如此重要!
自己又岂能忘记?
丢了!一定是丢在了半路!
想到此处,阿丘便于灶坑中抽出一根燃烧正旺的干柴,似若火把般持于手中并连忙出门而去,顺着归来时候的道路,开始了寻找。
走出农耕巷,拿着火把于空无一人的街路之上寻寻觅觅。
也许在阿丘看来,长街已因夜深而化作了空无一人的模样,不过却是有人藏身于暗巷,对着唯有阿丘一人的街路,瞧着、看着。
常人遇事,时常抱怨...破事没完没了,而人们也会在这没完没了的破事之中逐渐失去耐心,亦会因为失去耐心而脱离自己原有的模样。就像是一根金属,经曲折不会断裂,但经反复曲折便会因...疲劳而呈现出断裂的模样。
而这“反复曲折”,也许就是一种...能力,亦是一种...特性。
阿丘依是拿着火把,于冷清长街之上寻找着,却未曾寻找太久便是驻足,且是对着手中的火把瞧着、看着,甚至是不解的想着...这火把从何而来?
尚未想通火把从何而来,阿丘便是转身并对空荡长街环顾,随后更是迷茫开口道:“筐呢?我的竹筐呢?我的竹筐怎么不见了?”
竹筐不见了!就像是吃饭的饭碗丢了一般!阿丘有些慌乱,不过却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火把,似是想通...原来自己是为了寻找竹筐,方才拿着火把来到了街路之上。
于街路之上寻找竹筐,却也不曾寻找许久,便因手中火把燃尽而不得不放弃。虽是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失魂落魄的归家而去,且是再一次走入了阴暗的农耕巷中。
灶中火光已熄,致使家中阴暗,亦使阿丘归家未见角落中的竹筐,仅似...初次归家那般来到了灶台之旁。拿起火石,敲打、敲打、敲打了半晌也不见坑中燃起火光。经摸索方知,原来灶坑之中已是无柴,却也不知为何会有着些许温热。
灶中无柴,便于院落中取来干柴些许,待置入灶坑后便再度拿起火石敲打。经片刻敲打之后,即使干柴燃起了火光,似若初次,也似再次,将阴暗的房间照亮。
于火光中转身侧首,见床铺依旧、铺上母亲亦是依旧,再回首看向灶台却是惊奇发现...本该出现在灶台之上的草药,竟是不知了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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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未买草药?
草药如此重要!
自己又岂能忘记?
丢了!一定是丢在了半路!
想到此处...
阿丘便于灶坑中抽出一根燃烧正旺的干柴...
似若手持火把一般出门而去,顺着归来时候的道路,开始了寻找...
反复...反反复复。
些许破事随着出现,便呈现着反复出现的模样,亦是呈现着反反复复的模样。
黑夜不会永驻,终会因黎明的到来而退散,人的苦难也不会永驻,但...谁也不会知道人们于苦难之中迎来的是希望还是绝望。
朝阳渐上城墙,明光洒落在繁华的街路之上。
长街已是恢复了熙攘的模样,但熙攘的街旁,却是蹲着一位满脸迷茫的少年,且正神神叨叨、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药?我的药呢?筐?我的筐呢?我买给娘亲,且是放在筐中的药呢?”
路上的行人皆是侧首,对着阿丘那似是痴傻、似是呆滞的模样瞧着、看着。有人不解、有人嘲笑、有人冷漠,却也无人上前询问,这半大的少年,为何会展现出如此异样。
而未过片刻,即见帝王驾车出行,且似偶遇般停在了街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