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子家住在一栋即将废弃的二层小楼里,妈妈死了之后,只剩下她和父亲相依为命,时而脱落的墙皮,常常漏水的天花板,下水道的堵塞更是家常便饭。
她父亲除了嗜酒之后,打骂她时显得格外像个男人,其他时候只有讨好领导,在其他工人之间唯唯诺诺,因为害怕米突然涨价,即使对待卖米的老太婆也是低三下四,满嘴好话。
良子记忆最深的声音,是拳头打到后背的声音,是皮带抽在身上的声音,是耳光声,脑袋装在墙上的声音,以及日语中所以侮辱的词语从一个粗犷的嗓门里骂出的声音。
所以,在医疗用品大减价的时候,她会囤很多创可贴,酒精,棉签,双氧水之类的。即使是诊所的医生她也付不起账,所以她逼迫自己成了一个半吊子医生。
每个月要生活费时,她要鼓起撒旦向上帝宣战的勇气,那时候即使一秒也如同世界上最残忍的酷刑。
相比之下,同班的净就好一些。
净的父亲为她找了个后妈,是她爸以前的秘书,市中心本就不大的家里,常常只有她一个人,虽然不缺钱,但也不算宽裕。
她感觉自己从来都是一个人生活,而对母亲也没有别的孩子那般眷恋,因为她早就死了,至于父亲和后妈,更像是偶尔来串门的远房亲戚。
她和良子在同一个初中同一个班,毕业后又上了同一个高中的同一个班。
她们最开始亲近,是因为家长会她们都座位从来就只有她们自己。
良子平时很文静,也很孤僻,时常受人欺负,但是从她们成为朋友之后,净狠狠的教训了那些小子。
“从今以后,良子我罩着!你们谁敢动她,我保证打断你的狗腿!”净就是站在课桌上,叼着棒棒糖这么说的。
那一天良子笑了,在放课后回家的路上,在金色的晚霞照耀下,在净的身边。
“你笑起来真好看,我要看一辈子。”
良子不说话,跑开了。
……
“生日快乐!”在良子生日的那天中午,净捧着带衣服送给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