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樱起身,随着她身旁那个唤作阿若的宫女走了,安陵容想了想,她招来玉墨,轻声嘱咐了一句。

玉墨点了点头,随后也退出了同乐园戏台前。

敦亲王福晋注视到这一幕,神色微动,什么都未说。

安陵容凑了去敦亲王福晋身旁,听着这同乐园戏台伶人的唱腔划过无边的黑暗,笑着道:“敦亲王福晋,这夏日的晚上,还是有些凉意。”

“碰巧今日未曾带披风,敦亲王福晋可曾带了?”

敦亲王福晋作答道:“你今日还让玉墨回府取来吉服,怎么又忘了带披风。”

“凑巧我刚好有,映月,去取了来给諴亲王福晋。”

二人眼中带着深意,却又不在对视一眼,只是转头一块看向了同乐园戏台。

此时,安陵容手下攥紧了红色玛瑙珠子,缓缓拨弄,叶澜依动不动手都无妨了,今夜必须是叶澜依动的手。

而四阿哥弘历,今夜必须死。

只有四阿哥死了,底下的阿哥们太小,青樱也不必嫁给了四阿哥选福晋,四阿哥此人实在不是良人,只有这般,皇上立储才要延后,才有时间慢慢布局。

她不断摩挲着手下的红色玛瑙珠子,青樱如今还太小,他日再议亲也尚可,又或者嫁入好拿捏的阿哥府上,四阿哥同芙蕖都不能留了,再留着,敦亲王府更会举步维艰,她目光看向戏台上,正好帷幕再一次拉开,手中的玛瑙珠子发出的声音淹没在伶人的唱戏声之中。

而敦亲王福晋身旁出去的丫鬟,前往了长春仙馆,在长春仙馆园子外早早等候的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汉,腰侧的烟筒长杆被提起,那双眼睛紧紧的皱着,再回身之时,却已经变了神色,那双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气息摒低,他明白,这是要动手了。

他佝偻的身子,脚下生风,步步稳健,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闪着寒光,刀尖森然的匕首,骨瘦如柴的手抚上刀身,冷笑不已,心中喃喃道-老伙计,要上场了。

这头,四阿哥正于圆明园重重垂柳旁,借着月色,和青樱正隐蔽于垂柳阴影中,四阿哥面容冷淡,月色下清隽身影卓然而立,整个人自若得仿佛已经志在必得,他扫视着面前的青樱,忍不住往前站了一步,抬起眸子真诚的问道:“方才墙头马上你可看了?”

“看了。”青樱的那条白色长龙华被微风吹起,她看向四阿哥,莞尔一笑,对着遥遥的月色,忍不住轻轻吟诵:“墙头马上遥相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