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咸内,容瑞知独自一人坐于朝宣殿内。
堂中赫然放置着大小不一的砺砥,于庄严的朝殿中格格不入。
容瑞知手中正将一把泛着绛紫色微光的长剑。
置于砺砥之上来回打磨。
安修忆来时,殿外未见一位侍卫,不禁疑惑。
行至殿内,容瑞知更是莫名的,在朝宣殿内亲自为剑开刃。
“父亲。”
安修忆俯身行礼道。
“嗯?何事?”
容瑞知未抬头道,手上动作未停。
安修忆并未起身,将头颅低垂,面向地面。
闻言,手上用力,双手互相掐出痕迹,隐忍着情绪。
良久才道:“父亲,浠儿呢?”
“不是今早出发去鹤鸣山了?你未去送行?”
“父亲,我是问……浠儿呢?”
安修忆站直身躯,双眸直视,声音低哑。
容瑞知眼眸一缩,手上的动作顿住。
“在鹤鸣山。”
随即手上的动作继续,全程未去瞧安修忆。
殿内再无话语,只余剑身磨于砺砥的声响。
良久,安修忆双目紧闭一瞬。
再睁开,挥袖转身走出殿中。
行出不过十尺,正面对上容绪宁。
双目对视之下,皆有些许震惊之色。
片刻后,皆是明了各自来此的目的。
容绪宁望着其泪眼愁眉之色,心中亦是了然。
一时之间,夫妇楚囚相对,血泪满襟臆。
容绪宁望向殿门,脚下欲行,便要去同父亲问个清楚。
安修忆伸手将其拉住,转头再次对上视线。
“父亲已说,浠儿在鹤鸣山。”
此话一出,是在告知容绪宁,没有再问的必要了。
鹤鸣山没有容浠,但不日后,容浠会在鹤鸣山!
“走吧,失了孩子的,又何止是你我……”
安修忆松开手,任由眼泪夺眶而出。
而后收好情绪,继续往前走去。
容绪宁回头望向朝宣殿。
片刻后,跟上安修忆的步伐,一同向前走去。
屋顶之上,容晨望向父母远去的身影。
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眼眸中是晦暗不明的情绪。
这个家里,真是。
一个比一个会演……
十日后。
不远便要行至鹤鸣山的容灿,还是未能想明白。
为何走时,哥哥同爷爷不来送行?
爹说爷爷公务繁忙,娘说哥哥潜心修炼。
爷爷倒还说的过去,何况出发前日,已然来瞧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