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过了好一会儿,都未有异常。
她小心睁开,眼前一片欢腾:原本气冲冲的雾霭,此时化成一朵一朵的鱼形小云,绕着她漫游身侧;稍等片刻,小云隆起,又变身一群绒毛鸡仔,腾扑腾扑地逗趣……
他知道她喜欢小动物,虽然养不好,但愿意以此讨她欢喜。
……
他推门而出。
今日受她激惹,往事浮尘,自卑的、怯懦的、不堪回首的,纷拥而上,搅得思绪混沌,就连门厅的位置已有所偏移,也无心顾及……
杜言卿自幼丧母,父亲身体孱弱,又嗜酒如命。
六岁那年,他被父亲丢遗“凛月派”门前,从此就以“弃儿”的身份,开启学徒生涯。
他很是刻苦。
每隔一段日子,偷偷回到“青冥”村落,看望父亲,也将所学玄武一一展示。
这时的父亲,一扫往日潦倒,身姿挺拔,也悉心指点,依稀有几分“父亲”的慈善眉眼。
父亲说,儿子,你是我所有的希望,你只有当上掌门,我才能重新做人!
杜言卿进步神速,从外门弟子,到大长老的内门首徒;后因长老仙逝,又被掌门苍凛子(也是暐暐的师傅),纳入座下。
一日,杜言卿巡察弟子修行,路过开阔路涯,遇见苍凛子黯然神伤:“师傅,何事烦心?”
苍凛子一声叹息:“我有一个自小带起的学生。前几天,我一时性急,未弄清原委,就出口教训;结果惹恼了这个小东西,近日我多次传唤,她拒不来见。”
“我身为掌门师尊,也有面子需要顾及。今日是我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传唤。她若再不来,就休怪我——”苍凛子思忖良久,也是无计可施,“唉——”
杜言卿心想:师傅如此纵容,看来是极上心的弟子,莫非是未来的掌门候选?
正想着,一个身影单膝及地,腕上的“听风”,甚是醒目:“拜见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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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晓得回来?”苍凛子一脸欣慰,“看你一身舞衣,是从‘研艺’场上赶来?”
暐暐起身,她没有抬头,更有轻纱拂面,但光听声音,就可知不悦:“七天一次的‘研艺’课,今日还是舞姬领衔,期盼已久,却只能作罢。”
“确实机会难得。”苍凛子认同,“下次可以等上完课再来。”
“我也不着急过来。”暐暐显然没有“见好就收”之意,“实在是‘听风’不遗余力地催促,我无可奈何。”
无可奈何?苍凛子也是挂不住:小东西,真是被惯坏了!我身为掌门师尊,日后必要严厉管教,当然——适可而止;
杜言卿一抹浅笑:因有“听风”在手,掌门传唤,就不得不来,有意思;
“听风”有些郁闷:恃宠而骄的小东西,蹬鼻子上脸了。
……
苍凛子神情严肃:“这是我新纳座下的弟子。他原是大长老的首徒,玄武精深、见识广博。你当称呼一声‘师兄’。”
暐暐点头示意:“师兄贵姓?”
杜言卿行礼:“在下杜言卿。”
“于暐暐,好好招呼!”苍凛子对着她纠错。
她解下面纱,恭敬回礼:“杜师兄,来日方长,还请多多关照。”
一刹那,风声轻吟,山谷回荡;流水清澈,“叮咚”于耳;他觉得霞光秀影,映入心田,更有清脆的点鼓声,急促地敲开灰暗,敲开阴霾。
从此,人生就有了色彩。
……
时光重回当下,杜言卿行走于清冷的长廊,暖意漫过心头。
但诡异的是,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
(第46章:暐暐向幻术大家之左老,讨教心得。
“若有人幻术更胜一筹,我该如何取胜?”
“幻术制衡,不在于一时的‘成’与‘败’;关键是引他入局:‘成’可入局,‘败’亦可入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