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智告诉自己,她应该厌恶这个东西,她讨厌一切和自己父母扯上关系的东西。
她厌恨自己的样貌,痛恨自己的双腿。
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观摩着她优雅的舞姿,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在那心碎不安的乐符中,看得出她已经被木偶化的……
破碎的心。
她时时伫立在学校的湖中亭,看着波澜不惊的湖面。
那偶尔泛起波澜的湖面,就好像她时常掀起波澜的内心。
她真的不喜欢吗?
她不喜欢,她又怎么会没日没夜的去练习,她不喜欢,她又怎么会为自己寻找这么多的演出机会,她不喜欢……
她又怎么会在收到京都戏剧学院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望着窗外的蝉鸣,静默一夜,无声。
暖黄色调的阳光倾泻而下,从床头柜到她的床头,再到糖糖的发丝。
宛如跳动的精灵,攀上衣角,带上行囊,晶莹的跳跃闪烁在自己所处的房间里。
只不过,这所有的温暖,在盛夏看来,都被镀上了一层暗色的流光。
本该光亮的日子里,有了黑雾。
从此,乌云彻底遮住了她心底的那轮圆月。
……
“姐姐?”
糖糖朝盛夏眨了眨眼睛,看着她放在床边微微有些颤抖的指尖,声音甜甜的,两个酒窝在盛夏的面前晃动。
“没关系哒,以后糖糖推着姐姐跑~”
晃得人鼻尖有些酸。
盛夏侧过眸子,另一只手直接按在了糖糖的脑袋上,声音尽管被自己极力的克制,但还是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刚刚说是谁给你梳的头发?”
糖糖顺势在盛夏的手心蹭了蹭,“谢言哥哥!”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盛夏顺着视线看去,是江宴清和谢言。
这里是他们之前在小别墅外面搭建的哨塔,此刻正好腾出来让这几个病号住。
“你醒了?”
江宴清将头伸进来,看向里面。
盛夏一把拉过床上被自己掀开的被子,盖在自己的腿上。
别过脸去,刚刚没忍住流出来的一滴滚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知道面前的两人就是他们这群被赋予地下城之名的人的救星,盛夏微微侧眸,朝两人点了点头。
“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