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虽然四年前已经被软禁,但据秦杳这些日子所查,大皇子的势力并没有随着他的落寞而消失,只是沉寂而已,说不定还在暗中行事也未可知,毕竟,大皇子从不是没有野心之人。
再说皇上做事,不可能是临时起意,小事尚且再三斟酌,更何况事关一个军功卓绝的将军,必定是提前许久密谋和布局,这其中牵扯的人虽然不会少,虽然知道内幕的人肯定少之又少,只要参加了那场宴会的人,都是那皇上布局里的一环,一环扣一环,总能拼凑出完整的故事!
希望她这些日子查到的东西,能在大皇子那里得到一些答案。
回京这一趟,把自己搭进去了,总不能什么收获都没有。
温照凛的动作不可谓不快,翌日一早,秦杳就得到了消息,今夜丑时,会有人在宗人府接应他,并且附送了一份宗人府的详细地图和关押大皇子的具体位置。
一天并不难熬,接待几个宫里的嬷嬷和绣娘,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三更一到,秦杳换上了干净利落的夜行衣,带着劳姜和平俣,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将军府,穿梭在汴京城漆黑的小巷里。
宗人府地处荒凉,周围近乎荒废,只有宗人府这一处地方,依旧戒备严密,秦杳到的时候,接应她的人已经在此等候了。
倒是意外,接应她的人,竟然是温照凛本人!
“王爷不必如此。”
“宗人府不比其他,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温照凛一袭墨色锦袍,站在黑暗里,嘴里说着此处的凶险,但语气却丝毫不见慌张。
“快进去吧,你有两个时辰的功夫。”
两个时辰,足够了!
秦杳也不墨迹,有的是机会感谢。
“多谢王爷。”
秦杳说完,眨眼就侵入了黑夜,消失在了温照凛眼前。
秦杳进了宗人府,温照凛当然也没有闲着,平常在外手无缚鸡之力,只知吃喝嫖赌的广平王,此刻锋芒毕露,宛如长了一双翅膀似的,翩然飞上了宗人府的房顶,视野绝佳,可俯瞰整个宗人府。
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充当了一个望风的角色。
只不过等他上了房顶才发现,秦杳可谓是准备充足,方才带来的两个人,正一上一下的观望着宗人府的地势,据温照凛的经验,着二人有着绝对的专业和能力。
大概是因为温照凛的原因,她非常顺利的进了宗人府,并且不费吹灰之力的找到了关押大皇子的房间。
大皇子大概的确是身体不行,秦杳一翻进屋子,一股子浓烈的药味儿便扑鼻而来。
屋子的外间漆黑一片,但是里面的房间却还燃着一盏灯,能听见书籍翻阅的声音。
大皇子今年二十有二,但或许是因为常年喝药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不似寻常同龄男子壮硕,反倒是病弱得很,在这夏日炎日之际,身上还披着一张厚厚的毯子,偶尔捂嘴咳嗽两声。
脸色也白的吓人,宛如病入膏肓一般,但是仔细一看却又并非如此,那不是病得脸色发白,而是一种常年不见光的白。
大皇子缓慢的翻阅着手里的古籍,手边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只不过却有两杯。
一杯在手边,一杯在对面,这是,在等人......
秦杳心里已经大概有了猜测,放缓的脚步越发谨慎起来,但是她心里清楚,大皇子不是她的对手,而且这屋子里面,并没有其他人!
“将军比我预想的晚了几天。”大皇子的话在屋子里面响起,语气平缓不带任何情绪的起伏,对于秦杳这个深夜访客,他似乎没有半点惊讶,反而是恭候多时的样子。
秦杳心里犯嘀咕,但大皇子这个态度,反而说明今日之事易成!
她压下心里的疑惑,三两步走到大皇子对面,随后坐到了大皇子对面。
“我这里没有什么好茶,将军不要嫌弃。”大皇子嘴角带着微笑,示意秦杳喝茶。
秦杳没有开口,依言拿起手边的茶,茶香浓郁不散,汤色纯正,入口顺滑有层次,“上好的明前龙井,大皇子说笑了。”
“再好的茶也只是入口的东西,满足些许的口腹之欲,比不上抓在手里的可靠,将军觉得呢?”
“这是自然,手里没有东西,嘴里自然尝不到好。”
没有权力,谁又把谁当一回事儿?
不知是秦杳的附和随了大皇子的心意还是大皇子满意秦杳的上道,秦杳话音一落,他便笑了起来,拿在手里的书收了起来,随即认真道:“前些日子听闻秦将军回京在下还颇为震惊,没想到秦将军会在此时回京,还以为秦将军会推辞这门婚事。”
“皇上的指婚,秦杳怎敢不从?”
秦杳说得煞有介事,仿佛真的是因为皇帝的权威回京一般。
这引得大皇子失笑,但他没有继续接话下去,而是说:“将军大婚在即,想必老将军和夫人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吧,父皇也不算是做得太绝,至少是了了老将军一个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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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虽没有明说,但话至此,依然是跟秦杳挑明了他知道的内幕不少。
“只是不知道这女婿老将军会不会满意,应该会满意的吧,毕竟当年父皇的计划,险些就因为广平王阴差阳错破坏掉了。”
“当年父亲回京述职究竟发生了什么?!”秦杳紧紧的握着拳头,压着愤怒和焦躁,“只要大皇子愿意告知,秦杳也愿意为大皇子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