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面老人很清楚，自己身旁的这位尊主绝非善类，他把温道缘的计划揣摩出了大半，温道缘同样也发现了他的小心思。

有些事情，还是适合私下解决。

狼面老人没有拐弯抹角，而是选择坦诚的进行谈判。

“呵呵…狼老，你是个聪明人。如果继续说那些虚无缥缈的口号，就是对你我的侮辱了。我要你成为我的『拇指』。”

“代价是你的一切。”

“至少我比赵光武和问心宗更加可信，不是吗？”

狼面老人早有预料的点了点头，他没有过多的动作，而是用略有干涩的声音询问：

“……那么，我能留下什么？”

温道缘将一枚扳指托举着送出。

“我以魔心发誓：一定会复活你的孙子，给他完整的一生。成为最后一战的胜者后，我会让你再度从死亡中回归。”

沉吟片刻，狼面老人接过了温道缘手中的扳指，笑着戴在了自己的拇指上。

“谢尊主大人，替完成老夫多年夙愿！”

温道缘微微一愣，现在契约还没有正式建立。甚至没有以福祸论等手段立下束缚，难道狼面老人就不怕温道缘毁诺？

微微思索，他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小主，

温道缘与狼面老人很了解彼此。

狼面老人阴险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温道缘的力量、赵光武的威胁和那个虚无缥缈的约定——才让这个掀起过腥风血雨的老人，甘愿臣服于魔道共主麾下。

赵光武的威胁已经散去，继续臣服于温道缘下场很可能是被吃干抹净。

魔道共主此时声威震天，凡人根本不可能反抗他的力量。

这条多年前带给大夏阴影的孤狼，开始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他本能的想要留一条后路。

而这一切，全都被温道缘精准的猜中了。

虽然温道缘没怎么管过手下，暂时还没有太多“权谋”上的智慧，但对人心跟欲望的把握，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依照狼面老人心中所想，温道缘很可能会立刻排除掉自己这个非必要的风险，或者在他的孙子身上埋下种种禁制手段。

如果二者身份互换，狼面老人绝对会留下后手。

但温道缘的态度是什么？

把献祭计划坦诚相告，单方面相信自己的忠诚，甚至主动愿意立下束缚与誓约。

此人虽然醉心于魔王的身份，疯狂的贯彻邪恶，却并非无谋的疯子。既然他能如此坦诚相待，就说明所谓的契约、规则根本无法束缚住这位魔道共主！

能束缚他的，只有『传说』的精彩！

问心宗、赵光武比起温道缘更不可信，只有尊主才能让他的孙子复活，让爷孙俩在不被清算的前提下，共享天伦之乐。

想明白了这点，狼面老人主动放弃了用契约去束缚这位真魔。

而是将一切赌在了最后的封魔大战。

他相信…主会赢！

这既是宣誓忠诚，也是对异心的弥补。

“不必如此拘谨。”

“吴家覆灭以后，大夏九成的黑色产业将无人接手，想要加入我们的魔修、投靠我们的势力会越来越多。”

温道缘回过头，走向来时的路，狼面老人在他身后紧紧跟随，头脑开始迅速运转。

“这些事管理起来麻烦而繁琐，我并没有开宗立派的经验，所以需要一位聪明又有经验的长者协助我来管理。”

“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选。”温道缘回过头，笑着拉起了狼面的手，满意的摸索着他毛茸茸的拇指上那枚骨质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