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残缺的胸口剧烈起伏。
许久,在那标本瓶中肉坨将要顺着它脑门滑下去前,它探舌一舔。
嚼也不嚼,将那肉坨整个吞了下去。
巨大的咕咚声回响中,秦璎在机器后的烂木头堆里,找到了好几只试管。
想来原本就是用来分装髓液的。
现在秦璎也管不了什么污染不污染了,直接将几只试管丢给池中河伯。
“接着!”
河伯反应迟钝,枯爪只抓住了两只,其余的都摔进了池底。
它深深看了一眼秦璎,垂下头去。
笨拙的爪子向后探,将嵌入脊柱的一根橡皮管拔出一只。
夹杂着血液的淡黄色髓液挤出一些。
河伯一边喘息,一边将试管凑上。
这过程很慢很慢。
秦璎颇为耐心地等着。
突然,藏匿在她兜帽里的雷鸟动了一下,啄了啄秦璎的后颈。
雷鸟没发出声音,只示意秦璎头顶有东西。
啪叽——
一小坨白色尸蜡掉落在积水中。
秦璎拍了拍兜帽,示意雷鸟稍安勿躁。
她不想这时分神,错过了得到髓液的好机会。
她不经意地向旁边走了一步。
池中,河伯终于将两只试管接满。
它将没木塞的试管夹在指缝间,对秦璎道:“你瞧,你还是不是得过来拿。”
“或者……放开我。”
秦璎笑而不答,走到栏杆旁。
见她动作,河伯眼中喜色一闪即逝。
正盼着她再走近点时,秦璎右手微抬。
从她袖中闪电般探出两根金属细丝。
只头发粗细的细丝灵活似蛇,眨眼间探到河伯面前,夺了两只试管向后缩。
眨眼间,两只臭烘烘带着浑浊黄液的试管,到了秦璎手中。
她用两只防腐木塞塞住试管,举起对河伯亮了一下:“多谢。”
池水里的河伯许是被困沉睡太久,等秦璎把两只试管收进了背包,它这才反应过来。
畸形的嘴巴缓缓张开,不思议道:“帝熵。”
“帝熵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你穿过了门,对吗?”
它质问时,粘稠的唾液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