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恩点点头,表示他说对了。
转头一看,格德和杰洛特倒是很平静的在保养长剑。
“我早跟你说过,丹德里恩。”杰洛特头也不抬的说着。
“想脱离战场,就得冲过国境线,就得至少遇见避不开的一场硬仗。”
“打仗,这不像诗歌,有那么多美好的巧合和机会。”
诗人捂住了脸,呼吸急促,身子一抽一抽的。
“哦,怎么办?我现在紧张到想吐了。”
杰洛特朝蓝恩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丹德里恩自从在辛特拉城外见识了正面战场之后就有这个毛病了。不是大事。”
“可我担心的不是他。”蓝恩只是从坐在地上的诗人身边走过,并没有停下,反而走到了两个猎魔人身边。
他俯视着看起来正在用心保养长剑的两个朋友。
“你们两个的心跳比平常要快.看来你们也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在蓝恩的质问之下,格德和杰洛特先是手上一顿,随后颓然的放开了擦剑的油布。
“是的,我们知道。”
格德低着头说。
“我们知道,这些人在兴奋之后就会踏上战场。然后死在战场。他们现在有多兴奋,那时就会有多恐惧乃至是多怨恨。”
“他们会想:伱们这些领路的、管事的为什么就不肯绕远点呢?为什么就得让我们这些平民、难民跟尼弗迦德的军人对战呢?”
“到那时候,他们会忘了自己现在发出的欢声笑语,会忘了他们对这个决定的大声叫好。会忘了他们曾经也是支持这个决定的人。”
蓝恩听出了点东西,他双手抱胸,试探着问道:“刚才有人来找过你们?”
“有人,很多人。”
杰洛特将长剑插回剑鞘,平静的说着。
“那些我们帮过的难民,他们过来感谢我们。带着一股马上就要得救的感慨,但是.”
但是,当他们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在得救之前还得上一趟刀山呢?
杰洛特没有继续说。
人的心是会变的,上一刻的感激,在下一刻会变成迁怒、怨恨。
所以,格德和杰洛特一点都不因此而开心。他们见过很多这种人了。
没太多时间给人们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