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儿笑道:“旧年间的梅花雪,烹成香茗,小饮一杯,岂不清雅,但我辈江湖儿女喝足了水,才能说故事。”
不想她口才甚佳,王才倒有些不好意思。
早有人忍不住发问:“那日海宁寺废园里,你对那老者祈香主使毒却是为何?”王恒道。
悦儿道:“秦香主奉命抓住了市舶提举司的许推官,在海宁寺废址交给祈香主,他们打算押着许推官去劫狱,救一个人出来。这个人原本是市舶提举司的八品官费吏目,他正是我的父亲。”
众人皆大吃一惊。
王才道:“这越发奇了,你为何要阻止他们去救你父亲。”
王恒与月亭也同时用疑惑的眼神盯着她。
费悦儿仰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长洲费氏世代官宦,累受皇恩,我父亲是被冤枉的,一日没被有司审判定罪,便仍有希望找出证据恢复清白。被那江湖门派劫走,纵然恢复了一点自由,但成了通缉犯,只得与他们亡命天涯,这如何使得。”
王才嘴巴张成一个大大的O型,道:”所以,你之前潜伏在登云班里就是找证据?”
悦儿缓缓说道:“这件事,说起来话就长了。我父亲受了祖父的荫恩,一直在尚宝监做小官,全家居住在帝京,不去比祖上先福辏的光景,日子还算过得去。有一年清明节父亲回乡祭祖,也不知经了甚么事,回来后,急着把全家都迁回长洲县老家,自己千方百计谋了太仓市舶司的八品吏目上任去了。说来也可笑,我祖上因随侍三宝太监出使西洋立了些微功起家,世代都是武官,我父却谋了吏目这样的文吏,本来三年一任官,或升或转,也不知使了银子还是怎得,父亲在吏目这个位置一坐就是八年。”
王恒狐疑地问:“你们祖上曾跟随三宝太监下西洋?”
玉儿答道:“我的五世祖父费信,是三宝太监的侍从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