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深看着狼狈,头发乱了,脖子上有抓痕,身上衣服还沾着血迹,但他没在意,也没想着去整理自己。等杭司只剩下轻浅的抽泣时他拿过纸巾,想为她擦眼泪又怕激着她,就将纸巾放到她手里。
嗓音低低地问她,“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能听我解释了吗?”
杭司微微一怔,抬眼看他。他眼神纯粹,有微微的暗光,关切又真诚,又因刚刚的一番撕扯显得有几分破碎感。她心口又是阵阵发疼,为什么他是陆南深,为什么又要是乔渊呢?就这么看着他明明就是两个人啊。
这一刻她才清楚一件事,是她高估了自己。在之前她能找出种种陆南深与乔渊的不同,哪怕是一样的脸,她也能从神情、眼神、性格和处事方法找出截然相反的理由来。在确定他患有DID后,哪怕面对着陆东深的强压她也是有把握的,她不想逃避,不想就此放弃陆南深。
陆南深对于她来说,就跟她面对着乔渊一样,感情很复杂。陆南深是恨不得舍了命救她的人,不舍得这三个字似乎成了她不想离开的理由。
所以这“不舍得”除了感激还有些别的东西,虽然她不愿去正视,但心里也是明白的。
陆南深轻声说,“两年前你千万百计去避去躲,最后呢?乔渊放过你了吗?”
“你以为你摆脱了乔渊,以为他死了,但事实上他没有出现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因为我的主人格决定醒过来。”
杭司眸光微微一颤,“决定?”
陆南深点头,“两年前我因为魂颂案自暴自弃,失去了斗志,我去了北欧人迹罕见的地方封闭自己、麻痹自己,每天过得浑浑噩噩。现在回头再回忆两年前的事,我的确是大部分的记忆都没了。直到凶手再次出现,陈叶洲一个电话让我重拾了希望。”
陈叶洲说,陆南深,你一手创建的乐团散了,引以为傲的乐手死了,辛苦创作的魂颂被人视作不祥,这口气你能咽下去?
又说,你沉寂了两年,这个时候凶手出现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要引你出来,你自己考虑好,是进还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