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失败了很多次。”施无弃坦然道,“告诉你们也无妨。发证不论如何,以现在的条件都做不到了。退却的灵潮、材料的稀缺性、技术的垄断与消亡……都会让他的成果成为无法复刻之物。说来,你们知道第一任凉月君么?一介书生。”
“夕书文相?”梧惠问。
“在过去好像是一位相当普通的人。”莫惟明回忆道,“好像是为了一个武将朋友,设法成为六道无常什么的……等等。”
莫惟明突然的沉默让梧惠不明所以。但只是一会儿,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为什么?他是怎么做到的?不是说,很多试图成为六道无常的人都……”
“是了。”施无弃道,“那个时候,连我也没有诞生呢。不过具体的事,我倒是知道不少。可以说,他成为走无常,具有相当程度的偶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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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是说,在那个年代,成为走无常的标准还不一样么?比如弑亲之罪在过去和如今的道德体系中,参与评价的权重不同?”
莫惟明看向梧惠。
“你的用词让我觉得你好陌生……”
“干什么?我又不是只看散文和小说的!”
“哈哈哈。虽然您这话是没错的,但第一任的凉月君,情况不太一样。确实,为了至亲至爱,人们可以牺牲很多。可自古以来,愿为友情、爱情、亲情所奉献的大有人在。凭什么偏偏是凉月君呢?会有这种困惑,是理所应当。但他是个书生,你们明白吗?虽然他在其他方面,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可他却实实在在读过很多书。”
“书……不也是人写的吗?”
“书是很多人写的,形形色色的人。而且在那个时代,也不止人。”莺月君道,“那是拥有无数种可能性与知识的年代。虽然未必适用于人类,但确实存在。”
“夕书文相了解到,世上存在一种植物,与冥界相连。只要吃了它,就能走上一条非同寻常的黄泉之路。至于这种记载从何而来,兴许是有没死成的人写下了自己昏迷时的幻觉,也能使某种非人之物有能力重返人间。比起投入轮回之流迎来往生,那时的凉月君更想去冥府拜访那位大人。所以,历尽千辛万苦,他找到了这种药草,并吃下了它。”
“一般人,一定以为他是服毒自尽了吧……”
“正是。对生者来说,他们只会面对一具尸体。但对死者来说,他达成了目的。那种特殊的植物,如今早就绝迹了。如今的皋月君却相当执着,他生前致力于还原出那种植物的成分。为此,他寻找了许多同科、同目、同属的植物,判断它可能的进化结果,或者与它演化相似的同类。经过不断的实验,他仍未能还原出能让他踏上冥府之路的药剂……”
“但他,发现了另一种。”极月君说,“使灵魂成型之物。”
“可能方向找对了,也可能是误打误撞,总之……他在另一种路径上取得了成功。虽没能亲眼见到那位大人的尊容,但他的身份得到了认可。”
“我也,没有见过。”极月君淡淡地说。
见两人有些困惑,莺月君替她解释:“冰杪星回的遗体安置于冥府,神无君直接将岁暮胧师的铃铛带了回来。冥府仍有那位大人的余力,当祂认可时,自会建立联系。”
“……倘若祂不认可呢?”梧惠问。
“不会的。那位大人需要尽可能地保证黄泉十二月的人数——这证明了我们的猜想。祂的处境,会比我们想得更复杂。”
“那么皋月君的配方仍存于世么?”莫惟明又问,“就算没有书面记录,他自己也一定会牢牢地记住吧?这样一来,不还是很危险吗?”
施无弃答:“即使知道配方,研究所被摧毁后,也不再有什么设备具有合成的条件。没有莫玄微在,也不会有谁来统筹资源。也许有一天,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样的人出现,可是能够用以研究的材料还有多少,人间的灵压又是否符合那时的标准,又是新的课题。”
“……”
听到这儿,梧惠欲言又止。虽然未说出口,莺月君还是有几分好奇。
“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