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不是这样的人,但你的顾虑我能理解。”山海摇头道,“可这造影是真,那姑娘确乎是有心挡在刀前。她若是不想让水无君受伤,这毫无意义——为了给她报仇,水无君已被怨蚀伤成那副模样。就算有朝一日刀剑尽毁,那样的疤痕也未必会消失。”
“姑娘的用意,我们也无从揣度。毕竟……你们已经连同断尘寰一并交出去了。”
“我知你定有自己的打算,”极月君摇头道,“可我还是想说一句,你可真敢呐。把六道神兵交给红玄长夜,这事儿也亏是你干出来的。若是别人,说出去定让人觉得你是傻了,或是与那妖怪有所勾结。”
连施无弃也这样说:“我也颇感意外,你竟真与他做这笔交易。还不知他要搞什么名堂。也就是水无君信任你,同意将刀给出手去。要知道,她的行踪被怨蚀记录,也背负着极大的风险。你最好真的有什么依据,而不是单纯在赌。”
“我知这信任难能可贵。”凛山海认真道,“我也确乎有赌的成分在,但姑且……算十拿九稳罢。毕竟除此之外,不再有更好的方法。你们且听我说——”
朽月君的交易很简单,只是用两把他们手中的六道神兵,与他交换寻找殁影阁的方法。这听上去很难判断是否足够公平,但朽月君的一番话让山海确认了一些信息。实际上,朽月君也并不知道为何殁影阁要突然拉开结界。鬼仙姑之影的确在皋月君手中,但按理来说,只是代做保管的一项“工具”,今后也可能流入任何人的手中。殁影阁将此物为己所用,算得上是意料外、情理中的事。他们这么做,定是欲行掩人耳目之事。
结界启动以后,皋月君的心腹手下也的确在结界之中,不曾离开,也无法离开。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留在里面。按理说,他们五个妖怪,每一个都有些自己的营生要做。即便离殁影阁再近,至少也在广袤的青璃泽上,按理说若有什么大计划,五人都该在场才对。可有一人仍流落在外,那便是蝎妖解烟。可能是她离得太远,也可能计划并不需要她留在殁影阁,甚至故意让她在外界对接。当然,这是不亲口去问,就无法确定的事。
同样无法确定的,是另外两个恶使的行动。他们原本都该在殁影阁的管控范围内才对。恶口之恶使,现名为缒乌,如今与挚友佘氿相距甚远,这让人难免觉得不可思议。另外与殁影阁往来密切,甚至受雇于此的盗之恶使,叶雪词,也不该在外游荡如此之久。
“叶雪词算是被神无君‘请’走的,”施无弃回忆道,“她为皎沫调查钟离温酒的事离开。但那之后,她也是回不去的。有确切的消息,便是她当真没再回去。而按照皎沫所言,至少在那个时候,就连神无君也不曾从她身上察觉到什么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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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缒乌是自作主张离开的。”极月君说,“听水无君的意思,他是为了了却自己前世的旧怨,才去找吟鹓姑娘的麻烦。也就是说,现在仍没有可靠的线索判断殁影阁的意图。”
山海端起茶杯,犹豫着说:“朽月君也一无所知,至少他是这样声称的。他表示,他知道解烟的行踪,会亲自去找她问话。他与阁主是百年的故交,但对各自的事并不过问。过往的很多情况也证实了这一点。不过有这样一件事,他坦言与皋月君有所联合。”
“什么事?”
“他毫不顾忌暴露自己的目的——他想要引荐新的六道无常。这一点,极月君也当是知道的。”极月君点了点头后,山海继续说:“现今有所空缺之位,是四月的卯月君、七月的凉月君、八月的叶月君与十一月的霜月君。二月的如月君之位,暂在诸位的努力下保住了席位。他若要扩充势力,引荐新的无常,那便证明……”
“他会在某月置她于死地。”
当下的三人仅剩沉默。有些话不顺着推理下去是想不明白的。可既然已经思考到了这一层,那么结论便显而易见。可成为六道无常的具体条件是什么,这很难说——不如说十分主观,只有那位大人认定的才是。难道说朽月君需求六道神兵与此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