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阮姑娘的指点,他们跟着狐火,就这么走了下去。没走多远,他们看到了一辆推土的小车,车上罩着一层布。寒觞掀开布匹,发现里面足足有半车的碎银。
“恐怕都是那贪财的女人搜来的民脂民膏。”他摇头道,“还记得那两个人的对话吗?恐怕这就是她要付给那个男子的最后一笔钱。”
聆鹓撇撇嘴,说:“要不是我们赶路不方便,肯定得想办法给她拉走,还回去。”
“话虽如此,也无法公正地按照原来的量挨家挨户地分发。不过……钟离,你能把这车银子倒在地上吗?”
“呃?能是能,但为什么?”
“银可驱邪。虽不知道那药水的成分,但说不定能阻碍那些巫术稻草一阵。”
“啊,好。”
说罢,寒觞抓住推车的把手,将它拉过来,向前一掀。白花花的碎银就这样散落在通道里,哗哗的声音听上去清脆悦耳,如雨声一般。不过这会儿他们想起雨就犯头疼。
这条矿道真的很长,但在经过几个拐弯后就变得很笔直。先前的些许恐惧变得麻木,毕竟不论走多远都是相同的景色。走了一阵,谢辙忽然对聆鹓说道:
“我给你一个东西。”
“是什么?”
聆鹓伸出手,谢辙递给她一个黑色的小线团。她正好奇,谢辙便解释道:
“里面有几根泡过盐水的银针,可驱灾辟邪。必要的时候,或许能拿来自保。”
“啊,好……谢谢。”
其实聆鹓知道,自己肯定没有他那样的腕力和手法去使针。但有东西拿来防身,就算是做个心理安慰也好。
在黑暗的隧道里走了四五里地,几团火光停在一堵坍塌的碎石形成的墙前。
“这就到头了。”谢辙问,“但出口在哪儿?”
“上方。”
沉默许久的阮缃再度发话了。三人抬起头,火光也随着他们的视线挪上去。上面果然有个木板,一旁还有根棍儿。寒觞竖起耳朵听了听,说外面没有人,谢辙这才将阮暂时交给聆鹓,再用木棍戳了戳木板,把它慢慢挪开。有一个绳子拧的软梯被别在上方的钉子上,他也将其挪了下来。可以看出,上次使用是从外面进来,不然梯子是不会被归置好的。
他们爬上去,相互搭把手,然后将木板推回原来的地方。这里是一处偏僻的小巷,已经能听到街上人们的喧嚣声了,头顶是冬日的暖阳,丝毫没有下过雨的痕迹。这木板上面粘着一层厚厚的土,难怪那么重呢。不过这样一来,将它挪到原来的地方时,几乎看不出什么痕迹。何况这样的死胡同也是不会有什么人来的,就连撒尿也嫌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