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祈焕嘴里的东西咽了,接着话茬道:“这地方倒是很特别。虽然和外界有些……差距,不像大城镇,但也就没有什么君主管束。我看大家都挺放松,活得蛮自在的。”
“的确如此。这是被遗忘的土地。”这话乍一听并不是乐观的评价,不知为何,楚天壑面上反而流露出一抹倨傲,“唯有迷失者在神的指引下前来此地,没有旁人从中作梗,我们反而如鱼得水。”
迷失者?那究竟是什么?
这是在这里第三次听见这个词了,柳声寒不禁发问:“迷失者……可是指我们一般,在此间迷途的旅人?”
楚天壑想了一想,似乎在组织语言,好向她说明。
“有,也不全是。这里居住的,都是在外界得不到认可,对自己的信仰、乃至对自身存在感到迷茫之人。他们之中,有的人经受苦难或天降恶意,肢体伤残,抑或心灵破碎。有的人被排挤,有的人被流放,甚至有的妖怪,因对人类友好而遭到驱逐。还有的,只是独一无二,坚持自我,也许不曾伤害他人或受苦,却依然与身边的庸常格格不入……所有这些人,在此地都能得到指引与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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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蟒神的躯壳封印在这片土地,他的精神却不会被禁锢。他的旨意也是如此——超越一切枷锁。蟒神接纳所有想要改变过往的人,给予他们彻底的自由。在他的领域内,我们不被俗世束缚。每个人都是异类、都是迷失者,因而,我们并无不同,也都在此找到归宿。”
“有些人听得传闻,心生向往;有些人路途迷失,误打误撞。只要踏入这林泽,他们都会感知到冥冥的召唤,顺着蟒神的引领,抵达这自由的遗忘之地。”楚天壑总结道,半真半假地说着,“兴许,你们在茫茫沼泽中能寻来,也是神的旨意。这也是为什么我与你们遇到的一些神使不同。毕竟,你们不仅是我的客人,也可能是我倾注身心的神明,将你们邀来此处,我可自然是欢迎不过。”
这话儿说得客气,四人也就顺坡下驴,表达着感激与称赞。白涯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对大神官提出了一个问题。
“请问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叫白砂的,和一个叫君乱酒的?”
“这……”楚天壑略加思索,“有些人来到这里,或遗忘或舍弃了自己的名字,不是单凭名字就能找到的,甚至有些人连自己过往的身份也抛下了。不如你说得再详细些?”
君傲颜也反应过来。于是两人将他们要找的人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尤其是白砂那支钢铁的手臂。可等他们说完以后,楚天壑只是摇摇头,告诉他们这里既没有以兵器作为手臂的人,也没有四肢健全的军人。至于两位的身份,他们只是解释说,这两位,是与他们失散的人,更详细的就没说过了。
楚天壑答应他们,若有新的消息,一定转告。虽说或许只是客套,不过这态度可比其他所谓神明有礼得多。一时间一派和乐融融,宾主尽欢。就在此时,房门又一次被叩响。
“进。”
“……啊,您在接待客人,是我莽撞打扰了。在下先走一步,且等您忙完,我再——”
“你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