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后面是山。
人的面前是人。
“仙人,仙人,一半是人,一半是山。”在整支队伍的最后(实际上还有朱怜怜跟在她身后),陆然故意大声嘟囔着,“那么便是人在山中便是仙?这人在山中,要怎么理解呢?是像我们这样走在山中,还是要站在山顶之上,还是要飞起来,按照字形那样悬于山的左侧?”
他这话,明显是说给万隐心听的。
走在前面的无量子、盘今和葫芦头已经陆续翻过了前面的山岭。
他身后的朱怜怜刚才还在喊饿,这时候居然垂着两手,鼻子吹着泡泡,就这样边睡边跟着陆然的步伐前行。
这……这便是人魔吗?
陆然不由得想起在“生人之宴”上看见的那许多光怪陆离之人,突觉有些胆寒,也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稀里糊涂带上了这位猪妹妹。
本来跟万隐心的关系就有点微妙,现在好像则像在刚刚有些平息的湖面,又扔下了一块巨石。
本来无一物,偏要惹尘埃。
但这一刻,陆然察觉到自己其实也有害怕的东西。
他害怕的是寂寞。
寂寞是寂寞,孤独是孤独。
孤独可以是自己的一种享受,寂寞却是外界给自己的一种惩罚。
热闹过后冷清的夜里,冷清的人儿,令他想起了他最不想要回忆的那段过去。
有限的空间,无限的时间。
有限且危险的空间,无限但重复的时间。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就想跟别人说说话,因为交谈,让他觉得他还是个人,还有一种“活着”的感觉。
但这种隐秘,万隐心当然不会察觉,她此时几乎失去了理智,心乱如麻之外却又有句话在不断清晰地出现。
我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