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身标志性的红衣打扮,背后背剑。
散乱的头发被斗笠盖住。
手中端着酒盏,隐藏在阴影里的脸,则时不时泛出一丝愁意。
“这里,便是长安么?”
目光在店内扫了一圈,红衣人眉毛微挑,似带有一丝不解。
随即放下手中的酒盏,刚想起身,却听邻桌有一彪形大汉,猛的将桌子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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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吼声震的整座酒楼都嗡嗡作响:
“哼!当今乱世,民不聊生。他高高在上,不去制止战乱,却去追杀不良,算什么天子?”
“是啊……”
话音刚落,便又有一人附声道:
“我那远在洛阳的表弟,只因家中颇有些薄产,便被打成不良,关押入狱。其额下田产被那些赃官尽数瓜分,真是可悲!”
“还有,既然天下诸侯皆尊他为天子。那漠北建国,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是,又为何不管?难道追杀不良,比那北方的野狼更重要么?”
义愤填膺的声音似乎挑起了众人怒火。
当即又有两人拍案而起。
“契丹雄视中原,各诸侯名为唐臣,实为恶贼。他若真有半点李氏之血,就不该与这些人狼狈为奸!”
“哼!依我看,他早已把祖上的荣光忘的一干二净。就不知昭陵那位看到这一切,该是何等悲哀?”
“若真是那位,他不会抱怨,也不会责怪,只会默默收拾这破碎的山河,让那盛世再次重来!”
“忠臣无路哭昭陵,如今,却是连昭陵都没的哭了……”
怒骂声,吵闹声,各种各样的声音传入耳中。
红衣男子将头上斗笠又往下压了压。
但那紧紧捏着酒盏的手,却在表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啪~
或许是无意,也或许是有意。
总之,酒盏被流窜的内力所打碎。
锋利的瓦片立时割开手指,一股鲜血流落在桌子上。
这声音瞬间惊动了酒馆其他人。
转头见那红衣人依旧捏着破碎的瓦片不撒手。
还以为他跟自己是同道中人。
“兄弟,你也气那天子吧?却没必要气坏了身子,这局势倒也没有那么糜烂!”
“就是!那天子再狠,他还敢追到这长安来不成?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
“嘿,我倒希望他来,让他听听这民怨。只要他敢动手,我一命换一命也算赚了。将来那盛世开篇,第一个必写我的名,我家族谱,也要从我这开始算!”
“你想的倒美,不过却也没说错。这天子一日不死,诸侯便一直有联合的理由,殿下也一直将举步维艰呐!”
吵闹声终于是呼唤来了酒楼的掌柜。
颤颤巍巍从阁楼上下来,一眼便看到了红衣男子紧握瓦片,流淌鲜血的手。
连忙是快跑几步,来到了男子面前。
一边招呼伙计去请大夫,一边亲自用抹布擦着桌子上鲜血:
“客官,看您风尘仆仆,也是从外地躲来避难的吧?在长安您尽管放心,别的不敢保证,但安全绝对没问题。即便是被那天子亲自追杀,他也不敢在长安动手!”
说到这,又是一笑。
“除非像那位客官说的,他做好了一换一的准备!”
“不过倒也不完全是坏处,您看这长安,人一多,有没有当初的盛世风范?客官您稍等一会儿,我给您再换一酒盏,您今天这顿算我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