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把他的骄傲踩在脚下,让他迫切的想证明自己。

想到这,嘴角再次提起嘲意:“记住,出营之后,不管是投河还是上吊,都离着远一点。孤今日心情很好,不想看到你晦气的尸体。”

王彦章嘴唇都气的隐隐颤抖起来。

战死是将军的荣誉。上吊投河是懦夫所为。

自己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懦夫了么?

刚要反驳,却又听李昌平说道:

“当然,若是不想死的话。那就瞪大眼睛好好活着,来见证孤是如何清扫乱世,是如何让那大唐再临!”

自信的话语响彻耳边,王彦章此刻再没有一丁点死志。

至少在死前,他要向面前的家伙证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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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千百场胜利告诉他,自己在梁军中的地位是真刀实枪干出来的,不是靠什么朱氏父子的愚蠢眼光!

思绪转动间,王彦章单膝点地。

嘴中却满是不服的说道:“本将此降,只为这乱世万民,这一跪,跪的也是民而不是你!待扫平乱世之后,再与你算梁国覆灭之仇!”

这……就降了?

他这一跪,把李昌平也吓了一跳。

本来没想着这么轻松,甚至已经在心中预演了一遍三擒三纵的戏码。

谁知道他火气这么大,一点就着。

莫非跟屋外的黑无常有关?

别人不知道,凭李昌平的本事,自然能发现大帐顶上正趴着一人。

起初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来这,但现在好像有点头绪了……

心中窃喜,脸上却依旧是满不在乎的说道:“还是那句话,你这点本事,孤从不放在眼里。既然这么想证明自己,那就给你一次机会吧。”

像是施舍,又满含无奈。

但王彦章却不敢拒绝,他需要这么一个机会。

“请殿下吩咐!”

李昌平微微一笑,却是漫步走到王彦章平日里观摩的行军图旁:

“朱友贞愚蠢无比,这回征歧,是把汴州老巢拱手让给了李存勖,梁国覆灭已成必然。”

“李存勖?”

王彦章口中呢喃一番,瞬间便想了个明白。

潞州一战,朱友贞虽杀了不少人,但里面百姓居多,李存勖的大军根本没有伤筋动骨。

如今又长途跋涉前来伐歧,李存勖怎么可能不报复?

换成是谁,也要先趁着没人把家掏了。

而汴州是梁国根本。

里面可不止区区几座宫殿,连自己,包含这些出征在外的梁军家眷,也几乎都在汴州。

若是李存勖以此要挟……

朱友贞又是个不分敌我,嗜杀成性的蠢蛋。万一他再恼羞成怒,一炮轰出去……

王彦章不敢往下想了。

内有李存勖以家人性命要挟,外有朱友贞“无敌大将军”炮轰。

到那时,恐怕还真就剩下最后一条路。

自尽!

唯有用自己的命,才能换取家人平安。

当额头的冷汗浸湿眼眸,王彦章才感觉到一阵阵后怕。

此刻,却是对着刚才还愤怒无比的黑无常感激起来。

幸好,还不算晚!

也幸好,他们是李昌平的人。

按白无常速度,是一定会在李存勖之前进入汴州的。

自己父母妻儿,还有挽救的余地。

思及此处,再看李昌平,他脸上前所未有的浮现出几抹恭敬:“殿下要说什么,直言便是。末将定不辱命!”

“嗯?”

李昌平却有些好奇王彦章的态度。

不是刚刚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来着?

旋即便不在意道:“汴州离凤翔太远,而且以孤现在的身份,拿汴州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需要将军先替孤收服旧都长安。”

“此事简单,这些城池的守将都与我有旧。我亲自游说,他们必望风而降。”

王彦章自信的拍拍胸膛。

梁国一灭,这些地方都是无主之地。

凭他多年在大梁的名望,加上李昌平大唐皇子的身份,收服这些城池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长安可定,那有些棘手的,就是汉中了……”

最终,李昌平手指直直点进了蜀国地界。

语气也凝重下来:“长安以东,有潼关险阻。汉中以南,有汉水隔绝。只要夺得这两地,我便可静待时机,北上入晋。再借助太行天堑,尽取中原,以复先秦之功业。”

说话间,条理清晰。

只用手指这么随意在地图上一画,便让王彦章眼中精光暴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