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化气急之下却是忘了自己是以心声与石矶交流,脱口喊了出来,哪吒一听,便不免循声朝余化望过来。
犹自气愤不已的余化直到看到石矶与哪吒脸色都有些不对,这才反应过来,不由讪讪一笑。
石矶摇摇头,“你这孩子,这么些年了还是性子还是沉不下来。”
余化闻言瞪大了眼,心中腹诽:截教内外谁不知您老人家性子最是火烈,怎么还说起我来了?
哪吒则出口道:“发生了何事,可需要帮忙?余将军尽管开口。”
余化乃是直爽性子,方才情急说漏了嘴,此时也就不掖着藏着,张口便对石矶道:“师叔,到底是谁对您出手了?以您的本事和出身,想来对方也不是无名之辈吧?”
石矶则恨恨一跺脚,切齿道:“自然不是,人家可是真真正正久负盛名的大真人!”
出于对某位真人深深的恶意,哪吒插嘴道:“莫非是太乙那厮?”
石矶吃了一惊,望向哪吒,讶然问:“不错,你是如何得知?”
余化闻言也是微微眯起了眼,太乙真人,这位可不是等闲货色,万年前就已经扬名洪荒了,十二金仙里也是排名靠前的,虽说尚未斩尸,但数千年积累,也远非寻常大罗金仙可比。
“师叔,你是如何惹到他了?”
哪吒回话道:“早年间有过一场恩怨,记忆犹新,前辈一说真人二字,我便不由发问了。”
他心里也是意外得很,不曾想还真是那个坏老头,听师父说过,那老头被阐教圣人罚在麒麟崖下自省,什么时候又放出来祸害人了?那自己日后行走可得小心些了。
石矶点点头,不置可否,但心里却不禁泛起一丝古怪,一个世俗王朝的天仙武将怎会与太乙有过恩怨,还能安安稳稳活到现在?那厮的本事与狠辣自己是领教过的。听见余化发问,她心里又是来气,只道,
“谁知道他是运岔了气还是天魔攻了心,突然就杀上门来,说是要借我性命一用,出手就是杀招。”
“莫非师叔没有自报师门么?师叔在东海听道时日短,莫非太乙真人认不得你?”
余化又问道。
也无怪余化有此一问,当年通天教主与元始天尊教义起了冲突,通天教主一气之下离开了昆仑,在东海开辟截教道场,广开山门,讲道三百年,引来无数生灵,时称万仙来朝。当时石矶便是其中之一,只是她来时已经接近讲道尾声,圣人讲道结束后,遣散生灵,绝大多数生灵在千恩万谢中离开,但也有部分生灵于海雾中见有金鳌划水,便跟随其后,这便是天大机缘,得入截教门庭。
石矶听道不过二十年,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就在她准备随大流离开东海时,却不想也见到了金鳌,拜入了截教门下。只是没想到这石矶竟是个恋家的,在金鳌岛上修行百年后便请辞离开,回到了东胜神洲洞府。
石矶入门晚,却又早早离岛,这就导致很多教内中人都不知道她,更别提教外人士能知晓了。
石矶闻言将头一昂,“我何须报上师门,莫非我若只是个山野散修,就该受他欺负么?”
余化一时语塞,转而又问道:“那师叔敌不过太乙,为何不来东海求援,反而隐匿在南瞻部洲戈壁?”
石矶则是一脸理所当然的神色,“太乙来我洞府什么也不交代便要擒杀我,我虽自认为没有什么仇家,但也保不那太乙就是冲我个人而来,那我如何能将个人仇怨引去师门?师门待我恩重如山,我也听闻我教与阐教愈发不合,如此关头,若因为我引得两教不快,那便是大罪过了。”
听完这两问两答,哪吒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余化听罢,亦是明白了素来孤僻的师尊为何总是对石矶师叔青眼相加。
据余化所知,石矶师叔当年听道时间短,在东海待的时间也不长,相识的自然也就少,但无一例外,都对这位石矶师叔印象极好。如若石矶师叔真上东海求援,依照教内那些师伯师叔乃至太师伯那辈护短的性子,没准真能齐上金光洞去寻那太乙的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