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大人去那里做什么?”
“请安。”
马忠国牢牢记得江笑书说的每一句话——第一,江岳帮芷江分舵被灭,芷江城内一片震动,用最快的时间稳定局势,安抚百姓;第二,保护好小鱼的父母。
第一条马忠国早已做到,现在的芷江街头,随时都有人高马大的衙役们四处巡视,别说你想搞什么聚众斗殴、杀人放火的勾当,就算你偷个钱袋子,也会立马被人按倒,扭送官府。
这两天来,芷江城内真算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若是头一次来这儿的旅人见了这一幕,只怕回去后就要告诉诸友:“芷江绝对是整个大秦治安最好的地方。”
第一条办妥后,马忠国心下仍是惴惴:
“是不是哪里没办好?老百姓会不会有怨言?江笑书回来看见后,会不会觉得我办事不力,不愿意替我求情?不行不行,还要再多做些别的才是。”
可这两日来,县衙的下属胥吏早已个
个被动员了起来,别说是回家休息,就连临时小憩的时间都被压缩到了不到两个时辰,可马忠国仍是不满意,不停催他们干:
“什么叫没问题了,一切都妥当了?你们没看见街上有这么多闲杂人员?万一是凶徒恶棍怎么办?凡是带刀的,都给我一个个上去盘问,立刻,去去去……”
等这苛刻的要求都完成后,胥吏们回来报告,却又收到了县令大人的新指示:
“瞧瞧你们干的什么事?有武功的人,不用刀子也能伤害他人啊,若是有哪个百姓被误伤了,岂不是大大的糟糕,所以你们把街上的所有人都给我盘问一遍,再去各个客栈酒馆走访,排除所有的意外因素……愣着干嘛!快去快去!”
胥吏们苦不堪言,只得硬着头皮上,直到累晕了四五人,马忠国才觉得自己算是在第一条做到极限了。
可他又哪里肯罢休?先前做了多少亏心事,他现在就有多害怕,恨不得把十辈子的好事都放在这几日做完,第一条做到极限,他便从第二条打起了主意。
小鱼的父母?放你的屁!那是我马忠国的爷爷奶奶,是我的祖宗!
早请示,晚汇报,一件事情拆成八件小事一条一条的去请教小鱼父母,不管二老懂不懂,总之先问了再说,有没有指示都在其次,把态度给到位,一定没得错。
这不,他已敲响了天字一号房的门:
“余叔余婶。”
“是马县令么
?”
“正是下官。”马忠国恭恭敬敬的笑着,随后问道:
“下官想给二老请个安。”
“马县令,我们早说过了,您太客气了,您可是县太爷,向我们两个草民请安,岂不全乱了套了么……”
“不乱套不乱套。”马忠国轻轻推开门,长揖到地:
“余叔余婶,下官马忠国刚刚从县衙收工,来给二老请安了……请问二老还有何吩咐?”
余大叔赶紧道:
“县太爷,您快些起来吧,我们可受不起……”
“是。”马忠国倒退着出了门:
“下官告辞,二老若是有任何吩咐,请随时传唤下官……”
马忠国的脚步声远去了,房内,余大叔余大婶面面相觑,余大叔忍不住道:
“这个马县令,怎么好像……”
“好像换了个人。”余大婶续道,随后叹道:
“那江公子真是神通广大,小鱼有这样的朋友,真是咱们一家的福气。”
余大叔点点头:
“小兰应该很快就能回来,咱们一家团聚,就在这几天了。”
余大婶低声道:
“先前还想着,能让他……唉,罢了罢了。”
余大叔拍拍妻子后背:
“都说门当户对门当户对,江公子这样的人物,我们又哪里……能得他相助,便已是天大的喜事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些话以后便别再提了罢。”
余大婶轻轻靠在余大叔肩头:
“老头子,我好欢喜,还好先前在牢里的时候没一死了之,要不然哪里能等到今天呢?”
余大叔揽住妻子:
“只要人还在,一切都有希望啊。”
…………
隔着老远,马忠国便看见了自己府邸的大门,原本十分疲惫的他,心中也顿时生出了一股劲。
走到门口,看着门上有些斑驳的朱漆,马忠国心中不由得一动:
“在外面赚了不少银子,家里大门却破败成这个样子,夫人日日夜夜在这破房子等我回家,也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若这一次能逃过一劫,以后是不是该多陪陪她?这个念头在马忠国脑中一闪而逝,可随后想起妻子人老珠黄的模样,再与那总掌柜提供的小屋中的女人一对比,他又不由得皱起眉头。
“咚咚……”马忠国敲响门扉。
“吱呀——”门开了,马忠国刚踏进一只脚,抬头看了一眼,随后脸色大变。
本该熙熙攘攘的家中,此时竟空无一人。
门口的空地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香水瓶子,材质普通,香味劣质,正是自己送给夫人的,上面挂着一张纸条,墨迹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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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吩咐做。”
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马忠国转身欲逃,可后腰一紧,已被利刃顶住,门后也突然探出一把大刀,架在了他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