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的兄弟二人却是越打越心惊,他俩可谓用尽了全身真元,这少年应当早就爆裂而亡才对,可对方竟然像个无事人一般就那么站着静静的看着他二人出拳,并且他们的拳头击打在对方身体上之时,就如同打在坚硬的钢铁之上,震得他们险些握不住拳头,拳头上的骨骼传来一阵阵锥心的疼痛。
渐渐的围观之人也看出了情况有些不对劲,为何那白发少年的脸上露出的不是痛苦,而是一脸享受的样子,莫不是这晨雾太大看花了眼?
三皇子原本略带狰狞笑意的脸上出现了谨慎,阴冷和不可置信。 贼天子
而场中的张氏兄弟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骇之色,二人向后退去,伸手从腰间拔出一柄三尺窄刀,刀名:障刀,乃是王城近卫制式刀,刀刃坚硬锋利,刀背厚重极易发力,削铁如泥。
场中刹时间刀光闪动,刮起一阵寒芒刀气之风,搅碎了晨雾,四周的空气变得阴冷刺骨,杀意如同风暴般铺天盖地,只见刀光不见人影,仅仅只是轻风拂过,可吹打在旁观之人的脸上亦是生疼如刀割,众人皆是齐齐变色向后退出数十步,害怕被这骇人的刀风所伤。
紧接着场中便响起砰砰砰的铿锵之声,障刀砍在李忆然的身上如同看在坚硬的钢铁上,只是削去了衣角却并未伤及李忆然丝毫毛发,二人砍了片刻却好似挑梁小丑一般在陪人玩杂耍。
马车上的三皇子的脸色越发狰狞,难看起来,自己前后派出了两拨人,竟然连这白发少年的毛发都未伤及,这简直就丢尽了脸,刚才还放出狠话要弄死对方,可没想到对方就在站那里连手都未抬,自己这边的两名高手竟是束手无策,这哪里是要杀人,这是在用自己的脸面为别人做垫脚石啊!
这白发少年如此年纪便有这么高的修为,其背后一定有人指点,可不知是何方势力,竟然敢来寻我的晦气,拿我做跳板,真是该死!
经此一事之后自己必定颜面扫地,而这白发少年必定声名鹊起,可自己原本就只是来太学参加秋闱,出门之时并未带上更多的护卫,只是随便叫上了张氏兄弟,以为足以应付任何情况,可没想到今天竟然阴沟里翻了船,事后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一定要让这白发少年死在自己的面前,不管他是谁派来的人,一定要死!
正在三皇子思绪万千,下不来台不知如何是好之时,人群中又走出一人来:“三皇子消消气,顾家与我乃是世代相交,顾兄与我亦是同窗好友,他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还请三皇子看在在下一点薄面上,让张氏兄弟住手,这件事就此揭过可好?”
三皇子闻声望去,就见一个身材略显臃肿的少年顶着一头的汗水气喘吁吁的站在马车前。
“沈胖子,你来这里为这小子求情?”
沈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喘了口气说道:“刚才我在那边听说这边三皇子与顾兄起了些冲突,还以为真有此事方才急忙赶来,后见到顾兄才知道个中缘由,三皇子您看这样行吗?我沈三作保,由顾兄在南安城我的落花楼设宴给三皇子赔罪,你这几位护卫所有的医药费都由我沈三出了,那位叫李忆然的兄弟刚从外地来此南安城,不懂规矩冲撞了三皇子,我亦代他向你赔罪,还请三皇子消消气,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可好?”
三皇子脸色阴晴不定,微眯着眼看向沈三:“就凭这个就想救下那个白发泥腿子?你恐怕未免有些不够诚意啊!”
沈三闻言,圆圆的大脑袋歪了歪笑嘻嘻道:“三皇子想要诚意?那你看这样行吗?”沈三伸出胖嘟嘟的两根手指又继续说道:“三皇子,今日之事有些蹊跷,若是真闹将下去,对你也不好,我劝三皇子还是见好就收为妙。”
三皇子呵呵一笑,此刻他也是骑虎难下,既然这沈胖子出来救这小子也算给自己解了围,对方更是拿出他名下的落花楼两成利润作为赔礼,要知道这落花楼可是整个南安城最好的酒楼,对这个酒楼他早就垂涎三尺,有了这份好处他当然愿意就此作罢,这白发小子事后再找机会弄死他也不迟:“这个就不劳烦你沈胖子担心了,两成就两成,咱们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
三皇子一拍车厢大声喝道:“好,今日我便看在你沈胖子的面上放过这小子一码,下次若是在撞我手里,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说完这话立即吩咐场中正叫苦不迭的张氏兄弟二人:“两个没用的东西,给我滚回来,回去好好收拾你俩。”
张氏兄弟闻言如蒙大赦一般,齐齐住手十分忌惮的看向李忆然,擦了擦脸上的冷汗退到了马车后。
“多谢三皇子高抬贵手,如此我便带顾兄和依然兄先行一步了,咱们晚上落花楼见!”沈三走上前拽着李忆然和顾涛向着太学内走去。
一旁围观之人,见到三皇子与沈三二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这场架是打不下去了,没啥稀奇可看了,便都各自散去向着太学内走去,还有一些人凑到了三皇子面前大声赞扬三皇子仁义,宅心仁厚体恤贱民不与低贱之人一般见识真有大儒之风。
而另外有些人凑到沈三跟前一脸谄媚的打招呼:“沈公子真有面子,当真是虎父无犬子,沈大人后继有人了!”
“瞧你这话说的,户部尚书的公子岂是池中之物!”
李忆然瞧着这些谄媚的嘴脸心中一阵恶心,又抬眼看了看近在眼前的太学大门,门楣之上写着一幅对联:日月两轮天地眼,诗书万卷圣贤心,他的胸中似有一股气不吐不快。
李忆然冷哼一声环顾四周:“你们也配称为读书之人?读的是哪门子的圣贤书?对王侯将相之子便趋炎附势阿谀奉承,一脸谄媚的嘴脸,对贫寒之人便嗤之以鼻一口一个贱民,这便是你们学的圣贤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