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科指了指两人周围那泾渭分明的屏障：“这就是‘秩序’的直观体现，如果没有这些秩序，我们甚至连交流做不到。

而在信息海当中，凡是拥有秩序的都能够被称之为世界……就是这么简单。”

“那穿越者的数量多吗？”郑曙问。

西科闻言挠了挠头：“这得看你对穿越者的定义是什么，如果是指那种在一个世界内的不同宇宙、空间泡，甚至是时间线之间跳跃的倒霉蛋，那么，很多。

但如果是指能够穿梭世界的穿越者……很少！反正以我的经历来说，加上你，我只遇见过三位穿越者。”

“这么少？”郑曙有些不敢置信。

毕竟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只要一个概率不是零，在真正的无限下，穿越者的概率应该也是无限多才对。

西科看穿郑曙心里想的事情：“很不巧，穿越者的诞生就是理论上概率为零的事件。虽然具体的要求现在还没有通知明白，但穿越者诞生的条件已经有一条可以确认了。”

小主，

“什么？”

“能够穿越世界的，只有穿越过世界的人。”西科说出了有些拗口的话。

“嗯……啊？这不是悖论吗？”郑曙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别看他自己穿越世界这么简单，但实际上，想要带着其他生命穿越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从信息态上来说，有生命和没生命的信息量完全是两个概念，而且一个生命绝对不可能从属于另一个生命。

要是郑曙之前利用思维化携带的神之武装，本质上其实是他自己“记住了”神之武装的构造，相当于在自己的信息流上稍微增加了一点信息罢了。

只不过利用特殊的术法，可以利用这些记忆来影响现实罢了。

而同样可以通过思维承载自身的量子，却根本无法离开世界，因为从本质上来说，量子所代表的是另一条“独立”的信息流。

普通生命的信息流是极其脆弱的，根本无法产生足以在信息海当中维持自身的秩序。

一旦离开了世界的庇护，那么就会在瞬间化作最原始的混沌信息。

至于说郑曙用自己的“秩序”将其庇护住也无从谈起，因为郑曙用自己的秩序将其覆盖的一瞬间，量子就会被郑曙同化，化作郑曙信息流的一部分。

到时候就算郑曙将量子的信息流从自己的信息流中分离出来，那也只是郑曙的一个分身罢了。

“以提升实力的方式嘛，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你应该怎么做，因为每个穿越者都有自己特殊的力量。”

西科摇了摇头：“比如说我，我的能力本质是对信息流的极端掌控，所以在信息海当中，我可以吸收那些你们无法利用的混沌信息而不担心自身失控，无上限地增长自己的信息量。

简单来说，我只需要在这里呆着就能提高实力。”

“真是……简单粗暴但是令人羡慕的能力啊。”郑曙嘴角一抽。

虽然时间不长，但他已经明白了掌握了信息态感知者之间的战斗方式。

因为信息流是构成一个人最基础的事物，如果随意地修改过多会导致本身“秩序”的崩溃，到时候哪怕不用别人进攻都会自然消失。

当然，在一定限度内更改自身信息流是可以做到的，至于对方的信息流，在双方都具备信息态感知的情况下想要修改很不容易。

所以正常情况下，如果真的要战斗一般只有两种方法。

一种是通过对自身信息有限的修改来针对对方信息流中的破绽，至于另一种，就是用自己的信息流和对方的信息流互相对撞泯灭，看谁的信息多。

很明显，西科的能力在第二种战斗中极端占优，而郑曙所持有的可以随意修改的空白信息流，则是在第一种战斗中堪称无敌。

“不过一般来说，穿越者之间也不会没事互相战斗就是了。”西科忽然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

“因为所有的穿越者都是不灭的。”

郑曙一愣，却发现西科的表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西科看了一眼代表着郑曙的信息流，突然说道：“你应该很受世界的欢迎吧？”

“差不多？”郑曙犹豫了一下，“因为本身有一些特殊的力量，所以我应该确实挺受欢迎的……”

郑曙指的是自己面板二技能的能力。

西科却摇了摇头：“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是那些，我指的是你的能力的本质。

你的天赋应该是收集冗余的信息流并将其洗白，对于世界来说，你也算是个益虫。实际上，那些世界愿意在你离开的时候赠与你一些世界本源已经表明了它们的态度。”

“世界本源？”

郑曙稍微思考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西科说的应该就是自己身上的那些世界之理，也就是所谓的面板技能。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居然这么简单地知道了自己获得世界之理的原因。

“我就正好相反。”西科一摊手，“我的天赋本质决定了就是无尽的掠夺，对于世界没有任何益处，所以天生遭到世界的厌恶。

不过我运气比较好，穿越后的第一个世界里的宇宙会互相吞噬，我所在的那个宇宙运气不错，拥有意识，它为了在互相吞噬之中获得胜利，很缺战斗力，所以给了我不少便利……”

西科后面又絮絮叨叨地吐槽了自己在那个世界中的不容易，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绕了回来：

“总之，我因为自身天赋特性的原因，很倒霉地死过几次，所以发现了穿越者的特殊性——不灭。”

“不死不灭？”郑曙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不，只是不灭，还是会死。”西科纠正了一下，“死亡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一种状态，至今为止，即便是我也没有明晰我们的本体究竟是什么，那甚至是比信息流还要再‘深层’的东西，无论什么级别的死亡我们都不会被消灭，甚至就连记忆都能永存。”

“死亡……还分级别？”郑曙把握到了某些重点。

西科点了点头：“当然，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夷死为微，微死无形。

小主，

当然，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生物有着不同的情况，有的可能是生命体，灵魂，元神，真灵这种顺序。

不过能有这种死亡顺序的前提是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和修为，如果只是连灵魂都没有修炼出来的普通人的话，可能性命消失就泯灭于世间。”

郑曙明白了过来：“所以我们的特殊性就是无论力量如何，最核心的本质都不会被消灭？”

“准确来说，别说是被消灭了，甚至就连观察都无法做到。”西科耸耸肩，“所以穿越者之间的关系一般都比较和善，毕竟穿越者在明了自己能力本质之后进步很快，谁也不想给自己找个消灭不了，打死之后很快就能回来还一直缠着你的敌人。”

“噫……”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郑曙也有些龇牙咧嘴。

……

……

双方在后面又谈论了不少信息，直到没有了话题之后，西科才有些意犹未尽地站起来：

“哎呀，好久没有和人聊天过了，虽然也能把观察世界内的情况当电视剧看，但没有能交流的人确实还是有些无聊啊……”

郑曙犹豫了一下，提议道：“我能帮你做什么吗？”

西科一愣，随即笑了笑：“算了吧，我的能力本质摆在这儿，可没有报酬能给你。”

“报酬你不是已经付过了吗？”郑曙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在我看来，知识也是相当有价值的东西。而我这个人比较崇尚等价交换……”

西科上下打量了郑曙一遍，忽然笑了起来：“那行，要说你能帮到的地方也有……给我一点你的空白信息流。”

郑曙点了点头，控制着自己的本体将残余的影响因子递了过去。

“不用这么多，一点就够了。”

西科收取了大概相当于1.5点的影响因子就停下了手，他从自己的身体中掏出了一些信息流，与这团信息流相融合，然后又扔回给郑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