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种种回忆在此时都像是断肠的毒药，一遍一遍凌迟着林慕辰的灵魂，以至于他的识海开始震荡。

从他开辟识海之日起，温时晏就一直在他身边，他识海的每一处都有温时晏的影子，而如今撞破了真相，林慕辰的识海竟然有破碎的迹象。

温时晏眉头狠狠一皱。

林慕辰的识海可不能出问题。

他双指并拢，轻点在林慕辰的额头，一股寒冷彻骨的凉意顺着他的灵台遍布全身。识海检测到熟悉的灵力，刚才的波涛汹涌竟然在一瞬间归于平静。

林慕辰想要退后，想要拉开和温时晏的距离，但是识海的折腾实在是耗费了他所有的体力，腿还没有动，整个人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温时晏伸手将人抱在怀里，反手一推靠在自己肩上的脑袋，声音比刚才还要冷。

“你是故意让他听见的。”

林慕辰虽然修习了魔功，但是两个人的实力上有着本质的区别，如果林慕辰在，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除非是有人先他一步察觉，然后迷惑了他的感官。

而这个人只能是赤离！

赤离走到温时晏面前，根本没想装。

“没错，我就是故意让他知道的。”

赤离看着温时晏，唇角微勾。

“你只不过需要一个炉鼎，就算他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影响。”

“还是说，你心软了？”

赤离的竖瞳变得阴郁，死死的盯着温时晏，像是要看透他的内心。

温时晏抬眸，直视那双眼睛。

“你好像很在乎我会不会杀了林慕辰。”

赤离的眼神中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也只是一瞬，下一刻就又变成了那个玩世不恭的样子。

“当然，只有你杀了他，我们才能回去。”

“别忘了，就算你在这个世界成仙，我也回不去，所以我当然在乎你会不会杀了林慕辰。”

赤离说的云淡风轻，好像这样就可以掩盖他真正的目的。

“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若成仙便跳出六界之外，这个世界对我来说不再是牢笼。”

温时晏没有心，对林慕辰没有，对赤离更没有。

本以为说出这句话之后赤离会翻脸，但是温时晏觉得，赤离脸上的笑更加真挚了。

“没错，你若成仙之后困在这个世界的只有我，可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无法成仙，比如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杀了这只小炉鼎。”

最后一句话中满含着威胁，赤离盯着温时晏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出一丝波动。

但是温时晏的眼睛一直冷静的如同一片死水，好像他说的不是杀了林慕辰，而是说他今早过来的时候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蚂蚁。

林慕辰在温时晏的眼中就犹如蚂蚁。

这个认知，让赤离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