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吐纳之法

在回归山门的漫漫征途中,那陡峭崎岖的山路犹如一道蜿蜒曲折、难以逾越的天堑,无情地横亘在我们面前。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艰难地跟随着道长的身影,每迈出一步都仿佛有千钧之力压在双腿之上。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粗重,仿佛是这片宁静世界中唯一不协调的音符。

道长停下了他稳健的脚步,缓缓转过身来,那目光中透着无尽的关切与殷切的期许:“孩子,我先传你吐纳之法的口诀。‘气沉丹田,心守清明,一吸一呼,周而复始’。记住了吗?”

我瞪大了那双因疲惫而略显失神的双眼,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这简短却深奥的口诀,努力将每一个字都深深铭刻在心底,然后用尽全力狠狠地点了点头:“道长,我记住了。”

道长微微颔首,紧接着开始为我详细讲解其中的要点:“吸气时,要想象气息如涓涓细流,从鼻腔缓缓流入,经过胸腔,如同温柔的春风轻拂花瓣,最后沉入丹田,让丹田充盈起来,仿佛是一个宁静的湖泊汇聚着清澈的泉水。呼气时,则要如轻风吹散云雾,平稳而悠长地将体内的浊气排出,如同秋夜中悄然消逝的微风。”

我紧紧地闭上眼睛,依照道长所说的方法努力去尝试,然而越是刻意去控制,气息越是紊乱不堪。我的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几次尝试下来,不仅没有找到那种顺畅自如的感觉,反而觉得胸口憋闷难受,仿佛要窒息一般。

“道长,我怎么体会不到您说的那种感觉啊,这太难了。”我满脸无奈地睁开眼睛,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深深的沮丧,那原本充满期待的脸庞此刻也因为挫败而显得有些黯淡。

道长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安慰和鼓励,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莫急,孩子。修行之事,本就非一蹴而就。既然口诀和要点你暂时无法领会,那我们就从观察自然中寻找答案。”

说罢,道长轻手轻脚地带着我来到一片幽静而神秘的林子旁,他伸出食指放在嘴边,示意我安静等待。不一会儿,一只身姿矫健的野鹿迈着轻盈的步伐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它那美丽的皮毛在透过树叶缝隙洒下的阳光中闪烁着迷人的光泽,灵动的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道长压低声音说道:“孩子,你仔细观察这野鹿的呼吸,还有它的叫声。用心去感受其中的韵律和节奏。”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野鹿,不敢有丝毫的分神。只见它时而悠闲地踱步,蹄子轻轻落在柔软的草地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时而轻快地奔跑,身姿矫健,如风一般自由。每当它停下来时,腹部微微起伏,呼吸平稳而深沉,无论是缓慢的踱步还是急速的奔跑,它的呼吸并未因动作的剧烈而变得紊乱急促。它的气息始终与身体的动作协调一致,相互呼应,达到了一种完美的平衡。它的叫声也是气息自然运行的结果,不刻意,不做作,完全是发自内心的表达。我们的吐纳之法也是如此,要让气息与身心达到一种和谐、自然的状态,而非强行控制和约束。”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再次闭上眼睛,试着去模仿野鹿呼吸的节奏。

“放松,不要紧张,让身体自然地去感受,不要被思维所束缚。”道长在一旁轻声提醒,他的声音如同柔和的春风,轻轻拂过我的心灵。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那紧绷的身体和焦躁的心灵放松下来,想象自己如同那野鹿一般,在这广袤的山林中自由奔跑,无拘无束。气息随着身体的动作自然地流动,如同山间的溪流,顺势而下,没有任何阻碍。

可是,没过多久,我又不自觉地陷入了刻意控制呼吸的误区,结果气息再次变得混乱无序,胸口的憋闷感也愈发强烈。

“唉,我怎么还是不行啊。”我懊恼地叹息道,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

道长安慰道:“孩子,修行之路本就充满坎坷与挑战,切莫因一时的困难而灰心丧气。你再仔细观察野鹿,感受它的每一次呼吸,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将自己完全融入其中,用心去体会那种自然而然的韵律。”

我重新振作起精神,那快要熄灭的希望之火在道长的鼓励下又重新燃烧起来。我继续全神贯注地观察野鹿,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一分一秒地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几乎要再次陷入绝望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妙的变化。气息似乎不再那么抗拒我的引导,开始变得稍微顺畅了一些,就像堵塞的河道被疏通了一个小口。

“道长,我好像有点感觉了!”我兴奋地说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脸上也绽放出久违的笑容。

道长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很好,继续保持这种感觉,不要刻意去追求某种结果,让一切自然而然地发生,如同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我按照这种刚刚找到的感觉不断地调整呼吸,渐渐地,那种顺畅的感觉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烈。胸口的憋闷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舒畅。

“道长,我好像明白了!”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这一刻的喜悦。

道长微笑着点头:“不错,孩子。但这只是初步的领悟,吐纳之法的奥秘深远无穷,日后还需勤加练习,持之以恒,方能真正掌握其精髓。”

此时,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如金色的丝线般洒在我们身上,仿佛为我们的努力和坚持镀上了一层神圣而温暖的光辉。我望着道长那慈祥而庄重的面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和对未来修行之路的坚定信念。

在接下来的路程中,我一边艰难地爬山,一边继续用心练习吐纳之法。虽然还不够熟练,还不能完全随心所欲地控制气息,但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到身体的负担减轻了许多,脚步也变得更加轻盈有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我前进。

“道长,我会继续努力的!”我充满信心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决心和勇气。

道长笑着回应:“好,相信你定能有所成就。只要坚持不懈,终有一日,你会在修行的道路上大放异彩。”

在这山林之中,我在道长的循循善诱下,如同一个懵懂的孩童在黑暗中找到了一丝曙光,向着修行的神秘道路又迈进了意义非凡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