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宛如前明古人隐居的草庐之中,铁锤重重砸落在黑色的剑形胚胎上。
可激荡而出的声音却不是往日褪去杂质的悦耳脆音,而是一声不该出现的尖锐裂响。
一截崩飞的钢条弹飞而起,噗呲一声插进草庐墙壁。
赤膊上身的刘仙州宛如一具雕塑,静立不动,蓦然阴沉的目光凝视着面前无声熄灭的锻火熔炉。
【获得精通点80点】
【剩余精通点582点】
狼藉一片深坑之中,荣麓着甲的身躯已经不见半点踪影,只剩染着硝烟痕迹的零件残骸铺满坑底。
“马爷,用得着玩儿这么野蛮吗?”
李钧张口吐出缕缕黑烟,黝黑一片的面容上满是无奈苦笑。
“看到这种跪久了站不起来的墨甲,我就心里有火,得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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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王爷从李钧身上脱离,自己孤身走到坑边站定,独眼中传出他的喃喃自语。
“难道你看不出来荣麓已经是死路一条?就这样伱为什么都不敢反?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就站在不远处的李钧将他的低语听的清清楚楚,突然明白了马王爷怒从何起,嘴唇微动,却不知道该如何劝解。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向来放浪不羁的马王爷用这样愤懑难平,又疑惑不解的语气说话。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或许就是对此刻的马王爷,最真实的写照。
山道旁的树林中,邹四九插着兜晃荡走出,身后还跟着面色有些不自然的顾玺。
先前那番几乎是面对面的枪炮对轰,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狂暴、野蛮、生猛、强硬,没有半点躲闪退让,直到一方被彻底轰成渣滓才会停止。
不止如此,更让顾玺感觉恐惧的是李钧展露出来的强大实力。
同样是着甲,同样是序四,荣麓却在李钧的手中连一点像样的反抗都做不出。
难道传闻中的独行武序真就如此强悍?
那自己.
“行了马爷,谁家还没几个胆小怕事的孩子?而且他跟着荣麓这种甲主,要是敢有半点反抗的心思,早就被拆成一堆破铜烂铁了。”
邹四九走到马王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
马王爷其实也知道邹四九说的对,但心头那口郁闷就是无法疏解,闷闷的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已经停止燃烧的乌骓残骸。
“怎么打成这个鬼样子了?哎,荣麓你说你跟邹爷我玩玩就是了,没事去惹李钧那莽撞人干什么?真是想不开啊。”
邹四九蹲下身来,捡起一块碎石丢进坑底,砸出一片叮铃声响。
“这一次大家搭台唱戏,我们唱的是步步为营,先收拾刘家再收拾你们。你们唱的是引蛇出洞,想用我们引出造反的明鬼,来个一网打尽。本来这前面是没有你们的戏份,等到王旗破锁晋序的时候,才该咱们唱对手戏。结果你非要提前登场,自找死路。”
邹四九感叹道:“不得不说,荣麓你确实是个聪明人,也足够谨慎。居然能这么早就看破我的身份,而且还跟韩骧唱起了双簧,要不是你误打误撞碰见了老李,邹爷我这次还真可能会阴沟翻船,上了你的当。”
在李钧将在酒肆里碰见荣麓和王旗的消息通知邹四九后,邹四九就明白这场戏自己没必要再演下去了。
原因无他,就是巧合过多。
如果李钧和王旗先前在地龙站的碰面勉强可以算是一次偶发的意外,那两人在狮子山的再次相遇,在荣麓这种人的眼中那就是必有阴谋。
阴谋的内容不用多说,自然是李钧已经和中院内部的明鬼叛徒们达成了合作。
当荣麓明白这一点,邹四九预先规划的忠奸戏码自然也不用再演了。因为荣麓肯定不会再选择坐山观虎斗,而是会和儒序一起围杀李钧。
除了这突如其来的遭遇之外,邹四九此刻回溯整个过程,也发现了两方演员都有不少露出破绽的地方。
首先是身为兼爱所实际负责人的荣麓在将任务交给自己后,还要亲自下场跟踪王旗,这件事本身就是前后矛盾。
其中的缘由可能是荣麓操之过急,也有可能是想再来一次打草惊蛇。但不管原因如何,荣麓知道王旗的真实身份,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且邹四九自己也感觉在郑继之的事情上,自己有些用力过猛了。
秦戈是什么身份?兼爱所重案部一个小小的科室主官罢了,而且还不是靠自己的实力上位。
这种人怎么可能有能力把人安插到郑继之的身边?又怎么可能为了所谓的大局,跟韩骧这种实力派争的脸红脖子粗?
“这半折子戏,算你赢了。不过可惜,有一点你却想错了。我们不是戏子,是匪!来金陵不是演戏,是杀人!之所以陪你们演,是为了更方便高效的宰你们,而不是不敢和你们正面放对,懂不懂?不然你以为邹爷我乐意在你面前伏低做小,陪你演一出奸臣忠臣的老掉牙戏份?”
邹四九笑道:“既然你不想配合我们唱文戏,那就直接上武戏吧,这样也好,大家都落得干净利落,也算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