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里斯和克雷顿夹着餐桌对视着,很快,诺里斯就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我会走的,朋友,既然你一再坚持的话。”
听到他这么说,克雷顿喜笑颜开,抬手把尸体拨到一边,抓起桌上的酒瓶先给诺里斯的酒杯倒满,然后举着酒瓶对他做出举杯的动作。
“真是太好了,你要是拒绝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来,喝一杯,庆祝我们友谊长存。”
诺里斯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手掌有些无力地握着杯子。
“克雷顿。”
“怎么?”克雷顿疑惑地问。
“你他妈的!”
这一声诺里斯骂得字正腔圆、情感充沛,但克雷顿不以为意,他哈哈大笑着前倾身体,强行和老友碰了下杯,看着对方将嘴唇贴在杯子上后才仰着脖颈将酒瓶清空。
当他们把态度表明,气氛一下子放松了。
如果不考虑桌上的那具尸体,也许气氛会更好。
“对了,你现在要怎么办?他的人可能会找你麻烦,或者说你可以把这件事推给刺客,就是昨天刺杀你的那些人?”喝完酒,克雷顿忽然问诺里斯。
诺里斯看不太清年龄的脸上法令纹扭动了一下。
“克雷顿,我希望你下次动手前能考虑好你朋友的将来。”
“我当时是没想,可现在不是在想了嘛,这难道不能多少弥补我无礼的过失吗?”
“哼——好吧,毕竟这事我也有错,库莫先生的后事由我来应付。”
诺里斯摇铃唤来自己最忠诚的仆人,让他们通知那些还在等候的库莫先生的随从去招待室休息,接着疲倦地靠在椅背上,眼睛微微眯起。
“不用我帮忙?”克雷顿好心肠地问。
“我想你帮不上忙。”诺里斯闭上眼,眼皮下的眼珠快速转动着,没一会儿又睁开:“和我说说你经历的那些事吧,你不是说我们在这里做的事差点害死你吗?现在它也将我的计划摧毁了,我必须得听听细节。”
这个理由,克雷顿当然不会拒绝。他用了半个小时把在去年经历的危机都告诉了诺里斯,包括圣杯会和末日追寻者、仙境的故事。
少了很多细节,但要说明他遇到的危险已经足够。
诺里斯闭目倾听,如果他在结尾时没有睁开眼睛,克雷顿大概会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真是...如同梦幻一般。”他这样评价克雷顿经历的一切,同时长出了一口气。
“那你现在应该能理解我为什么如此恼火了吧?”
“嗯。”
克雷顿吃惊于他的平淡:“你看起来并不很惊讶。”
“你知道一个古老结社的成员和游荡者的区别是什么吗?”
诺里斯伸出食指点了点黑色的鬓角:“是阅历。我所在的结社传承了上千年,即使在最严苛的时期,我们仍保存了大量珍贵的记载真实世界历史的卷宗,它们记载的知识让我们这些后人对于周期性的变化能够提前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