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萧夫人见了叹息几声,拉起我的手轻拍手背,宽慰道:“为娘知道这事为难你了,又得罪不起那个人,你的命还得他说了算。人这辈子活着只有过程,没有结局,哪来的结局呀,死了才是结局,过程再苦也得撑下去不是?还是按他说的去做吧。”
我强笑道:“娘,三日后就是您的寿诞了,别动不动就说死什么的,怪不吉利的,悦容心里明白,不会让你为难。”
萧夫人点点头,“你能这么想为娘就放心了,快回去做些准备吧。”
我欠身退下,走出渊阑院的时候,抬头看见阳光穿透枝桠,一闪一闪的分外扎眼,眼泪就这么唰唰唰地往下掉。
在这里,我算个什么东西?高贵的楚府十姑娘?不,我不过是一颗任人差遣的棋子,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我要学会屈辱、忍耐、苟且偷生!
三日后,不过是做一次卑贱的舞姬,在众人面前跳一曲凌空飞舞供人赏玩,不过为了让两个男人反目成仇,我为什么做不到?
抬袖狠狠抹去眼角的湿润,抛在风中的,不是眼泪,是软弱。
朝贡大典,美其名曰是让王侯贵胄朝见天子,以示大经国皇恩浩荡,而今俨然演变成朝中文武百官谒见三王四公,仪式、庆典、宴席先在宫中举行,再由百官轮流东道,为时十日,烟花不息,歌舞不休。
听说宫中设宴那日,经天子出现半刻不到的时间便推脱身体不适离开了,接下的就全由大司马广成昕代为招见,百官对此更是心存腹辩,认为他荒芜国事,又窝至后宫寻欢作乐去了。我则猜想,八成是因我落下的旧疾又犯了。
继经天子之后第一个设宴的人臣,是手握百万兵权的常昊王,那日我竟也收到了他的请帖。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那种男人们结党营私的场合,我一个妇道人家去了做什么?便写了一封致歉信连带那请帖叫小厮送了回去。
小厮回来的时候,捎回一封信和一份礼盒,信中大致意思是:许久没有你的消息,相思难却,深知你不爱热闹却故意送来请帖,只为换得你只言片语,而今既有你的书信,吾愿足矣,薄礼一份,望卿笑纳。
礼物是一颗夜明珠,鸡蛋般大小,名贵但也不是什么稀罕物,真正奇妙之处是摆在漆黑的房间里,珠子的中间泛出荧光会投射成“悦容”两字,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想必花了一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