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过去,醇亲王和朕都已经老了,他也不过是期望有人能记于名下,待他百年之后,有人惦记着祭祀烧纸……其实朕也早晚都有那一天的。”
“陛下年轻,醇亲王也没到老迈耄耋之龄,如今就送出西部封地,是不是太早了?”袁厝提出这么一个疑问,倒是戳中了齐霄帝的心。
其实他也有此疑惑,可醇亲王却说,早些定下来心安。而且他更期望早早把西部的封地拿到手,所以才说考虑考虑。
“甭管他是如何思忖,朕只想知道你的想法,若你愿意,朕就再仔细斟酌下,然后让宗正司去研究是否可行。”齐霄帝只等着袁厝点头,其实让他接到手,也不过是个名义,他会想个理由把西部拿到手中的。
“陛下也知道,臣在家中做不得主,这事儿还要问问月初,听她的主意才行。”袁厝笑嘻嘻地道,根本不怕被嘲讽。
齐霄帝的嘴唇一抖,“朕是在与你谈正事,也是家事!”
“臣就是明白陛下的心意,才会提起月初,她是臣唯一的家人,臣不能自作主张。”袁厝嘴角淡笑,可态度已经十分明确了。
齐霄帝只觉得胸口发闷,“你也不必把她摆出来做挡箭牌,你若不愿,朕也绝不勉强你。堂堂一个大男人,这种事情还要问一个女人!”
“臣能娶到月初,乃是上天赐予的福分。虽说是我娶她嫁,可明眼人都心中明白,臣就是柳家的赘婿。”袁厝丝毫不介意这两个字降低身份,“况且,月初乃是臣的福妻,若不是臣临走之时,她突然指向怀州,臣还真不一定会绕去那里。”
“此事如若追究到底,她才是大齐的功臣。”
齐霄帝眉头一挑,“她?她怎么会知道怀州的?”
“臣怕她不放心,便拿了行走的地图,盘算着行走的路程有多远,需要离去的时间有多久。”袁厝没有说假话,“月初便日日看着那地图,盘算着怎么走,才能让她不至于孤单生子,而臣也能趁机回来一趟,看看她。”
他自然说得情真意切,没有丝毫添油加醋,当初那路线的确是柳月初指的,他只是照章办事了而已。
齐霄帝的疑虑渐渐消失,他的确没想到,这里还有柳月初的事。
“那你就回去想一想,朕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臣也会回去仔细思忖,如何能不把自己搭上,还能让陛下收回西部的封地……”袁厝直接点题,“其实三殿下在怀州,离西边也很近,没必要还让臣跑到那边去领封赏,臣是真想在家中陪伴月初生娃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