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黑的土地上,弹坑密密麻麻,宛如月球表面般坑洼不平。
陈宇率领着三营的战士们,步伐略显疲惫却依旧整齐。
那坚实的脚步声在这片寂静而又充满哀伤的空气中奏响着胜利的余音。
他们一路前行,宛如一支从地狱归来的凯旋队伍,向着岚镇三里外的那片空地进发。
战士们的军装破旧且沾满尘土与血迹,脸上满是战斗后的疲惫与沧桑。
但他们的眼神依然坚定,那是经历战火洗礼后的坚韧。
此时,阳光努力地穿透仍未散尽的硝烟,如同金色的丝线,轻柔地洒在这片空地上。
为大地披上了一层熠熠生辉却又有些斑驳的金缕衣。
微风拂过,带着些许战后的硝烟气息和死亡的味道,轻轻摇曳着周边幸存的野草。
野草在风中瑟瑟发抖,它们是这场战争的见证者,见证了生命的消逝与战斗的惨烈。
不远处的一洼积水倒映着天空和周围的景象。
水面被风吹起层层涟漪,搅乱了那破碎的画面。
一路疾行,终于抵达了岚镇。
陈宇抬眼望去,只见刘易玄身姿挺拔如松。
身后是一片稀疏的树林,树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微光。
偶尔有几片枯黄的叶子飘落,像是为这场战斗默哀。
树林里传来几声鸟儿的鸣叫,那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陈宇深吸一口气,试图将战场上残留的紧张与疲惫一并驱散。
接着,他动作迅速而又仔细地整理起那满是征尘与硝烟味道的军装。
他的军装上有几处破损,那是敌人的子弹或刀剑留下的痕。
整理完毕,陈宇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
来到刘易玄面前,他以一个标准得近乎完美的姿势行了一个军礼。
“啪” 的一声,干脆利落,团长,三营战斗任务已完成,特来复命!”
那声音中不仅有着完成任务后的自豪,更有着对战友们英勇奋战的敬意。
即便其中夹杂着战斗后的些许疲惫,也丝毫无法掩盖那股军人的热血与豪情。
刘易玄微微点头,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欣慰之色,恰似那春日暖阳穿透云层。
你们辛苦了。每一个字都像是有温度一般,传递到在场每一个人的心中,驱散了战后的寒意。
随后他语气严肃地命令道:带谭宏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
几分钟后,在两名士兵的押送下,谭宏武缓缓走来。
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的轮廓,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却也映照出他身上那一道道战斗留下的痕迹。
他的身上有几处伤,血迹已经干涸,与泥土混在一起,显得有些狼狈。
他虽被绳索束缚,但身姿依旧挺拔。
刘易玄示意。押送的士兵们立刻心领神会,迅速而有序地为谭宏武松绑。
绳索松开的瞬间,谭宏武微微活动了一下被束缚已久的手腕。
他抬起头,望向天空,阳光有些刺眼。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尽管此时他身处困境,四周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但他的面容却依旧从容淡定,如同一幅古老的画卷,散发着一种神秘而深邃的魅力。
刘易玄眼神紧紧锁住谭宏武,那目光仿佛有洞察一切的魔力,能看穿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他缓缓开口说道:“我对你很感兴趣,在行动之前,我派人仔细查过你的资料。
若不是李家的逼迫,以你讲武堂出身的才华。
在李长官的正规军中必然能如鱼得水。
说到这儿,刘易玄微微皱了皱眉头,眼中满是对命运弄人的感慨与无奈。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惋惜,像是一位智者在为一颗明珠蒙尘而叹息。
谭宏武轻轻点头,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那苦笑中饱含着无奈和苦涩。
他心里清楚刘易玄所言句句属实,李家就像一片永远也无法驱散的阴霾。
始终笼罩着他的人生,如影随形。
刘易玄停顿了一下。
接着,他语气沉重地说道:李修仁那家伙实在是丧心病狂。
他从中作梗,处处针对谭家,手段之残忍恶劣,简直令人发指。
他甚至不择手段地害死你父亲,还强行夺走了谭家的产业,让你们谭家支离破碎,家破人亡。
谭宏武的眼中闪过一丝苦涩,痛苦的回忆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向他袭来,瞬间将他淹没。
他仿佛又看到了曾经那个温暖的家园,那是他心灵的港湾。
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
熟悉的房屋错落有致地排列着,每一块砖石都承载着他童年的欢笑。
父亲的惨死,那血腥的画面如同噩梦一般。
每一个夜晚都在他的脑海中重现,如同恶魔的利爪。
紧紧地抓住他的灵魂,让他无数次从梦中惊醒。
冷汗如雨下,身体在黑暗中不停地颤抖。
刘易玄知道,谭宏武出身于东北讲武堂,在那一届学员中堪称佼佼者。
他就像一颗耀眼的星辰,在讲武堂的天空中闪耀着独特的光芒。
无论是战略理论知识,还是实际的军事素养,他都表现得极为出色。
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在战略知识储备方面,他几乎无人能及。
然而,命运多舛,造化弄人,谭宏武还没来得及在部队中成为一名军官,一展自己的抱负。
就被李家那如同恶魔般的迫害逼上了落草为寇这条充满血泪和荆棘的道路。
此时,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谭宏武的命运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