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医生们上班了。

产科主任换好工作服后，第一件事就是进808号房给李南照检查，随后小护士欢喜地奔出去：“好消息！808发动了，这个哪吒终于要出来了！”

李南照：“......”

程中谋：“......”

小护士喊出那句“808发动了”，程中谋以为这就要准备生了，没想到医生说还早着呢，才开了两指，有得等。

程中谋忍不住问：“那得等多久？”

妇产科主任笑眯眯道：“不好说，有的人半天一天，有的人两三天。你老婆是头胎，可能会久一点。我看你这孩子还不想出来呢，大概是被我们说剖腹产吓得发动了。”

几个实习医生被逗得哈哈大笑，小两口只能尴尬地陪笑。

这一等又是大半天过去，程母和外婆欢欢喜喜过来等这个宝贝疙瘩出生，两人在医院吃完早餐吃午餐，直到傍晚又要吃晚餐了，蛋都没等来一个。

程中谋让傅洵带她们回去，等差不多生了再让她们过来。

发动的孕妇都被送进产前护理室，程中谋换了无菌服在里面陪李南照。

开放三胎后，今年扎堆生孩子的人可多，就算是这家以昂贵和服务好出名的私立医院也人满为患。

宽敞的产前室被工作人员用屏风隔成十几个小隔间，即将生孩子的产妇就像流水线上的零件，在这里暂时停留，一旦条件合适就送上产床。

两人听着周边其他产妇撕心裂肺的惨叫，都变了脸色。

程中谋想着李南照连打针都怕痛，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住？

刚开始李南照还咬牙忍着，程中谋只能通过她的沉默和皱起的眉头判断她有没有在受阵痛的折磨。

过了一个多小时，李南照就痛得忍不住用脑袋磕床板。

程中谋吓坏了，拉着医生问有没有办法减轻疼痛？

住院二十几天，程中谋每天都给医护人员带水果和糕点，众人吃他的嘴软，对他和李南照也特别有耐心。

小主，

医生说李南照的疼痛阈值低，对痛感不耐受，建议打无痛针。

李南照打过针后，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她迷糊睡了一会儿，就算打了无痛针，一到内检她还是难受得发抖。

程中谋在一旁帮她擦汗，用吸管杯给她喂水，一遍又一遍哄她。

护理室里来陪护的大多是婆婆妈妈，只有三个家属是产妇的男人。

旁边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那种惨烈似乎是不受控制飚出来的，让程中谋的心脏也跟着时不时抽动。

如果不是他主动要求来陪护，他压根想象不到女人生孩子要受这么大的罪。

旁边的帘子后传来一道低低的男人骂声：“我都说让你妈进来陪你，你非要我来，我来能干嘛？伺候得不满意你又要骂我，就你毛病多，晦气！”

程中谋的手一顿，有一种想冲过去扇他一个耳刮子的冲动。

男人还在不耐烦地呵斥女人，李南照被吵得心烦，看啥啥不顺眼。

她烦躁地翻了一下身，这一动又扯动肌肉，她痛得哼了一声，蜷缩着身体默默缓过那阵疼痛。

程中谋唰一下扯开帘子，寒着脸对那边斥道：“你是不是男人？要吵出去吵！”

那个男人恼怒地骂了一声：“我吵我的，关你什么事？”

“你影响到我老婆休息了，老子不高兴！”

男人还要争辩，在看到程中谋高大健硕的身形和胳膊上的猛虎纹身，他的声音骤然小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