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雾气像一只巨兽,贪婪地吞噬着洞穴里的一切,能见度几乎降到了零。冰冷的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像裹尸布一样黏附在他们的皮肤上。苏婉儿本能地伸手去抓老林的手,老林之前受过伤,这让他特别脆弱。他的手冰冷潮湿,在她的手中颤抖着。“老林,你还好吗?”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担忧。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尽管眼中明显透着恐惧,却还是在安慰她。“别担心,孩子。我遇到过更糟的情况。”
李寻紧握着他的手电筒,手电筒的光束被浓重的雾气吞没。寂静中只有他们粗重的呼吸声,这种寂静震耳欲聋。他能感觉到张天师身上散发出来的紧张情绪,这位平日里快活的风水师脸上刻着严峻的决心。赵石紧张地摆弄着他的开锁工具,这是他在压力时刻的习惯动作。就连新加入的猎人陈飞,一个以坚毅勇敢着称的人,也不安地挪动着身体,他的手放在绑在大腿上的猎刀上。
“这是什么东西?”陈飞粗哑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老人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目光紧盯着旋转的雾气。他似乎对这不祥的气氛毫不在意,就好像他早有预料一样。他们脚下的地面又震动起来,这次没那么剧烈,但也足以让这群人又一阵恐惧。震动突然开始又突然停止,只留下令人不安的寂静。一阵低沉的咆哮声,从喉咙深处发出,充满威胁,从雾气深处传来,让他们脊背发凉。
“有东西来了。”赵石结结巴巴地说,声音低得几乎像耳语。
咆哮声更响了,现在更近了,还伴随着看不见的东西在雾气中穿梭的沙沙声。他们挤在一起,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在未知恐惧的海洋中像一座小小的人类孤岛。空气变得沉重起来,充满了几乎可以触摸到的恐惧感。他们能听到那生物沉重的呼吸声,感觉到它靠近时地面的震动。
然后,雾气像出现时一样迅速地开始消散,打着旋儿变薄,仿佛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拉了回去。形状开始从旋转的白色雾气中显现出来,怪异而扭曲。他们被包围了。纯粹而原始的恐惧攫住了他们,恐怖几乎要让他们瘫倒。
老人仍然一言不发,终于动了。他把手伸进破旧长袍的褶皱里,掏出一本小皮书。书页已经泛黄、脆弱,墨水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褪色。他快速翻阅着书页,眼睛扫视着古老的文字,眼中闪过一丝认出什么的神情。他停了下来,手指停在一段特定的文字上。一丝淡淡的微笑浮现在他的唇边。
“我相信,”他说,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力量,“我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了。”他抬头看着他们,眼中闪烁着新的信心。“仔细听……”老人晦涩难懂的话语悬在空中,与片刻之前笼罩着这群人的明显恐惧形成了鲜明对比。他举起那本皮面装订的书,书页在刚刚清朗起来的空气中沙沙作响。“这个,”他宣称道,声音带着一种意想不到的威严回荡着,“详细记载了束缚和驱逐的仪式。这些生物虽然强大,但受古老律法的约束。我们可以利用这些律法为我们谋利。”
他指着一个特定的段落,用长满老茧的手指沿着褪色的字迹划过。“这些约束的符号,”他解释道,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力量,“必须用一个自愿参与者的血来绘制,并且通过吟诵这些古老的诗句来赋予力量。”他注视着他们每个人,目光炽热。“这是一次冒险的尝试,但却是我们唯一的选择。”
一阵犹豫的乐观情绪席卷了这群人。李寻,一向是个务实的人,向前迈了一步。“告诉我需要做什么。”他的声音虽然平稳,但还是流露出一丝担忧。苏婉儿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她的触碰让人安心。“我们和你在一起,李寻。”
老人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他开始指导他们,详细说明绘制符号和吟诵诗句的复杂过程,他的话语精准而慎重。希望,虽然脆弱但却切实可感,开始在他们心中萌芽。
就在老人解释完的时候,一声低沉的咆哮打破了短暂的平静。黑色的影子,现在它的形态完全可见,从渐渐散去的雾气中猛扑过来。它的眼睛燃烧着恶意,爪子伸出来,滴着一种黏稠的黑色黏液。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明显的危险气息。
“陈飞!”李寻大喊道,声音因急迫而尖锐。
猎人毫不犹豫地迎头冲向这个生物的攻击。一场原始的战斗爆发了。陈飞,尽管在速度和敏捷性上处于劣势,但他利用自己的蛮力和狡黠占得先机。他躲开影子的猛击,当锋利的爪子扑空时,风在他耳边呼啸而过。每一次成功的格挡,每一次有力的反击,都引得这群小人大惊失色和欢呼雀跃。他的动作带着一种惊人的优雅,他的动作简洁而有效,每一次打击都旨在使这个生物迷失方向而不是造成致命伤害。
“加油,陈飞!”赵石喊道,他的声音因兴奋而沙哑。
黑色的影子因无法给予决定性的一击而愤怒,发动了一连串的攻击。陈飞察觉到这个生物策略的转变,就在他刚才站着的地面被炸得土石飞溅的时候滚到了一边。他一跃而起,眼睛紧盯着对手,肾上腺素在他的血管里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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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老人的指导下,李寻、苏婉儿和张天师狂热地工作着,用血液和灰烬的混合物在洞穴的地面上绘制复杂的符号。当他们吟诵古老的诗句时,空气中嗡嗡作响着一种看不见的能量,他们的声音以一种有节奏、催眠般的韵律融合在一起。这些符号开始发出一种怪异的光,闪烁着一种超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