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系着想要孩子的女子们与乘坐在船上的英雄男子们之间的交流,根据与大英雄所属的城邦之间进行物资贸易往来协议的谈判,从而以和平转让的形式得到军神腰带。
并非王,而是那个王的女儿想得到军神腰带——这也是事情能够顺利进行的原因之一。
“倘若如此,便可赐予居于遥远之地的女性以力量”,最终让女王和部族得以接受。
最终,对于亚马逊这个部族来说,与那位大英雄定下和平的协议,是比军神腰带更有价值的事情。
小主,
对于躲藏在男性军队的光辉之下这样的事情,包括女王在内的部族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即使与那位大英雄交战这种事并不是那么可怕,但女王也并非是那种会做无意义程度斗争的狂战士。
既然那位大英雄是男性,那么接纳其为部族的亲族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期待着如果彼此之间能在对等关系之上切磋武艺,说不定可以让部族中的女人们萌生竞争意识从而打造一个更加强有力的族群。
在战场上奔走的时候就十分感情用事,以前就在政治场合中做出过多次那样的决定,她是部族之中具有双面性的女王——但是,无论哪个方面都被人们怀着敬意所接纳。
她面对大英雄等人而做出的选择,究竟是脚踏实地,根据当时的社会形式做出的现实性判断,还是说,只是过于空泛的纸上谈兵。
结果已经永远不得而知。
女王心中所描绘的部族与大英雄之间的关系,在那个作为转让军神腰带的协商质地,彻底地分崩离析了。
由于招致了某位“女神”所编织的阴谋之网的缘故──
女王自己,悲惨地死去了。
············
斯诺菲尔德市主干道。
穿过漆黑的浓雾,巨大的马匹在破碎的柏油马路上疾驰着。
最初有四匹的马,一头接着一头被紧逼而来的黑暗吞噬,还在响着马蹄声的也只有剩下的这匹了。
尽管同类的身影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最后的巨马依旧没有丝毫畏惧,只是按照骑在自己背上的异样英灵——阿尔喀德斯的指示,毫不停歇地在夜晚的街道上奔跑着。
但是,即便是对于那样的大英灵来说,目前除了暂时撤退以外别无他路。
黑暗在逼近。
黑暗在逼近。
乘着与行道树叶一同震动的空气,乘着大厦之间呼啸着的狂风,乘着那业已被吞噬之人绝望的叹息,压倒性的群暗正向着阿尔喀德斯追来。
尽管阿尔喀德斯体内有着如同毁灭之泥一般扭曲的魔力,但追逐他的却是呈现出与其种类截然不同的黑暗。
对于那团“黑雾”究竟是什么,阿尔喀德斯并没有准确的认识。
但是,无论是基于他积累的经验,亦或是,就在不久之前的死斗之中塑造的直觉,他都明白“那个”是非同寻常的存在。
被那抹漆黑吞噬进去的人会变成怎样,已经不得而知了。
然而,他留意到了一件事。
在战斗最为激烈之时受损的,自己宝具的一部分、“刻耳柏洛斯”的灵基,不知何时从这块土地上消失了。
尽管魔力的连接没有完全断绝,但是既不能唤回,又不能让其消失。
简直就像是,巨大的结界本身在蠢动着,把它罩在里侧与外界隔离开来一样。
就像是把生前在地中海沿岸干燥地带见过的沙尘暴染黑了一般的黑暗狂流在背后逼近,最终马的俊足超越了“黑雾”的速度。
前方已经没有能妨碍马匹前进的东西,这样看来,逃出去应该是轻而易举吧。
就在那个瞬间——风被割裂的声音,微微地震荡了阿尔喀德斯的耳朵。
“……都追到这里了吗?”
化作复仇者的弓兵嘟囔着,在其不耐烦的声音中,混杂着些许不同的感情。
“在这种情况下也要动手吗,真是勇猛啊,女王。”
与此同时,他在马上拉弓上箭,扭转上半身射出弓箭。
冲击声响起,夜晚的街道火花四射。
下一个瞬间,“黑雾”和建筑群之间的夹缝中突然响起马蹄声,与阿尔喀德斯驾驭的巨马一同编织出了一首华丽的双重奏。
此时现身的,是一匹展现出超凡动作的骏马,和跨在其背上的一柱英灵。
“……────阿尔喀德斯!”
在互相认出彼此的同时,骑在马背上的英灵——rider希波吕忒如此呐喊道。
“你这家伙……那副样子是怎么回事!用诅咒对死毒进行抑制,你是想要玷污那些勇者们的伟业吗?”
听到那句话的阿尔喀德斯,一边使用着从巴兹迪洛特处流入的“泥”的力量将卷入体内的“海德拉之毒”抑制着,一边在布料底下露出无畏的笑容。
──原来如此,那就解释的通了。
在阿尔喀德斯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是不久之前还在对抗的警察队。
──那些人类,且不说那个名叫约翰的家伙,就算是和他一样持有宝具,那些人到底是如何在我的力量面前一直站稳脚跟的。
那些本来只凭借魔力洪流就可以驱散的不三不四的警察们。
但是就结果而言,那些人类最终还是从战场上活了下来。
虽然如今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黑雾吞噬掉了,不过比起那不自然的顽强——被正体不明的外来因素提升了他们的力量这件事是可以确定的。
“女王啊”
全力驱马向前的同时,瞬间将脑海中的疑惑蒸干,阿尔喀德斯淡淡地说出了他所得到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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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家伙……给予了那些人类加护,对吧?”
“……”
希波吕忒只是沉默着让马匹加速,就那样射出接下来的箭矢。
将其用弓弹射出去,被释放的箭矢向前方飞去,顿时间卷起了打两的沥青。
但是,复仇者所骑乘的巨马将眼前的粘性障碍物视若无物一般地踩在其上,将其踏得粉碎,并且在力竭之前接着向前一跃。
阿尔喀德斯没有丝毫停滞地侧身横拉弓,以行云流水的动作转入反击。
将自己的三支箭同时上弦,凭借着马匹的加速一同射了出去。
三支箭各自划出截然不同的轨迹撕裂着空气,仿佛要将希波吕忒包围一样,从她的前方、后方、上方全方位突进而来。
然而,希波吕忒竟然那样灵活地驾驭着骏马,沿着大厦的墙壁飞奔起来。
毋庸置疑,这是通常情况下不可能实现的步法。
那是一匹以既如迈步于水坝之上的野鹿,又如游隼一般的架势在“市区”这样的环境下持续疾驰的骏马。
丝毫没有被那样的马匹撼动到,以那可谓是人马合一的姿态,依然在持续拉弓射箭的希波吕忒。伴随着那令人望尘莫及的速度,还有那会被误认成传说中有名的半人马一般的动作行动着。
这就是在当时被称之为“原初的游牧民族”的亚马逊的女王,相较那年轻的外表,可谓是意想不到的完成——不,应该说那是从灵基最深处抽离而出的,在另一条与现代的“完成”截然不同的道路上所臻至的马术的极致,伴随着马的嘶鸣一同将黑色撕裂开来。
阿尔喀德斯一边摆弄着自己的马,一边对女王发出了质问。
“应该有男人混迹于那些官吏之中”
“……”
“为圣杯之光辉与战斗之理所困的你,连矜持也舍弃了吗?亚马逊之王啊。”
“……闭嘴。”
言语相交的同时,攻防的双手雀没有丝毫地放缓。
“虽然不知道你的愿望为何........不过既然是看中了名为圣杯的许愿机,也就是说你要背叛自己的准则了?”
“我说了让你闭嘴!”
阿尔喀德斯对着加重了厌烦语气的希波吕忒,虽然平静,但仍旧投出了富含力量的话语。
“就如同过去,你背叛我们那时一样。”
仿佛是在试探着什么一样,阿尔喀德斯刚才的话语。
“……”
与之相对的女王的回答——并不是怒吼,而是沉默。
情感从刚才还激情燃烧的希波吕忒的眼中消失了,骏马如风一般将夜色甩在身后,只有她心中的时间完全停止了。
她面无表情,或者说与之相反,那是将自己的情感当作煤炭一般地碾碎的脸暴露在黑夜中。
但是,那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仅仅只是从马蹄落地到再次蹬地踏起为止的,一瞬间发生的事情。
在仿佛让人误以为世界已经冻结的虚无之间,在她那容颜之上的——只有那无所畏惧的微笑。
“可笑之极!”
她一边挥舞着从自身灵基最深处显现而出的长枪,一边策马朝着阿尔喀德斯坐骑所在之处一鼓作气地冲了过去。
“!”
“你是想要试探我吗?那么不妨把话说的更加嘲讽一些吧,复仇者啊”
希波吕忒在马上挥舞着自己持有的那把超过自己身高的长枪,为了消减阿尔喀德斯的性命,步步紧逼而来。
那只握枪的手上,不知何时卷起了作为她宝具的军神腰带,缠绕着神气的突刺对着阿尔喀德斯持有的弓直冲而来。
枪尖将强弓的前端削去,夸张的冲击声在夜晚的街区回响。
四散开来的神气撕裂着周围的黑暗,让后方追来的“黑雾”也变得迟缓。
结束了二三次斩击之后,暂且拉开马匹之间距离的希波吕忒喊道。
“你不要以为面对着这样的我,使出那种挑衅就算是动真格了!”
在将风切裂的马蹄与飞矢相互交错的声音中,两人的声音奇特地震动着彼此的耳朵。
再次开始行动的“黑雾”从后方紧追而来,马的前进路径在立体的轨迹上交织,两人还在互相施展着攻击。
“已经没有再让你乱动的余地了,阿尔喀德斯!”
“嚯哦……”
她时而用弓箭狙击“涅墨亚猛狮の毛皮”防护的空隙、时而用作为替换武器的长枪发起攻势。
就连那持续疾驰的马匹的动作都是完美无缺,真可谓是无休无止的连击。
虽然灵基内魔力的差距勉强可以用技术来弥补,可是如今的阿尔喀德斯却处于在连续战斗的剧烈消耗下,连竭力脱战都做不到的状态。
更甚的是——
在招架女王长枪的同时,阿尔喀德斯也察觉到了。
那股正在不断增强的力道。
与在峡谷相遇之时对比,不管是魔力的质还是量都有了显着的提升。
——难道是使用了令咒使得力量暂时提升……?
——不,不是那种一时性的东西。作为灵基的基底都有了实质性的补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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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回之前侮辱的话语,女王啊。”
“……”
“隐匿身形给予那些人加护,也谋划了以此为空隙突入的计策.......不过你从一开始,就只是单纯地想要从正面将吾身啃食击溃吧。”
“当然了。”
希伯来不忒满不在乎地说着,接着她在马上发出了怒吼。
“阿尔喀德斯......你会错意了。”
“嚯哦?”
“无论我的姊妹们和一族的想法如何,我都没有否定她们的意思。”
右臂上缠绕的布条——“战神的军带”中的力量开始蓄积,她声音明澈地呐喊道。
“但是!你是无论如何都绝不会明白!不管是我等部族出生于世的意义……”
右腕上光辉四射,她身体中充盈着的神气开始爆发性的膨胀。
那个光辉大部分被收束进了右手的长枪之中,剩下的则流入了自己驾驭的爱马之中。
比之前的人马合一还要更进一步的,连同武器也融为一体的女王与她的爱马,霎时间化作一支箭镞对着阿尔喀德斯发出了猛烈的一击。
“还是在那魑魅魍魉涡旋的沃野尽头,我是真心期望的是什么!”
刹那间,“黑雾”完全覆盖了两人的身影——
一记剧烈的冲击声传出,黑雾再次被撕裂开来。
“……真是了不起,女王啊”
于黑雾散尽之后——在马上出现的,是被长枪贯穿了作弊的阿尔喀德斯的身形。
“这样看来,你是与相当优秀的御主相遇了。”
“……”
“在这短暂的时间内,就已经能够如此地适应战斗了吗?以此观之,似乎是做出了相当准确的调整呢。在这个远离神代的世界能够将神气引导到这种程度,真是个厉害人物啊。”
然而,与致命伤还有距离。虽然枪尖还贯穿着骨头的缝隙,但是已经有黑红色的“泥”开始蠢蠢欲动地将开裂的伤口填补。
“……阿尔喀德斯,你这家伙……究竟内藏着何物?那个“泥”究竟是……”
希波吕忒右手持枪,面色严厉地问道。
由于长枪的尖端仍然扎在阿尔喀德斯身上,所以两匹马变成不得不并排跑的状态。就在希波吕忒看到对手伤口处渗透出“泥”,心中对拔枪有一瞬间的犹豫之时,阿尔喀德斯右臂挥出的弓猛地击向了希波吕特的腹部。
“咕啊……!”
希波吕忒即刻注入军神腰带的神气防御,长枪却因冲击力而拔了出来,两匹马之间再次产生了距离。
阿尔喀德斯一边确认着枪尖脱离之后伤口被泥填补的样子,一边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地开口了。
“……是什么呢。但是,既然它能与我如今的身体如此相称的话,那也就是说——这东西,是“人”的一部分吧。”
下一个瞬间——从伤口处涌出的泥的一部分开始急剧增幅,如同红黑色的激流一般朝着希波吕忒袭去。
“那么,铭记吧,半神的女王啊。”
“这是……!”
“人类的尽头,可不要以为区区神之力便能贯穿。”
不同于“黑雾”的,宛如腐烂的血一般满溢着红黑色的“泥”,犹如巨大的黏性生物打算包裹希波吕忒一样地飞扑而去。
她和马匹在刚才的位置将其避开。
不过,那团仿佛拥有自我意识一样蠢蠢欲动的“泥”,接下来化作了巨大的下颚,如同要将她一口吞下去一样地紧追而来。
“咕啊……这样的东西……!”
希波吕忒再次让魔力翻滚沸腾起来,意图从环绕于手臂上的军神腰带中引出更多神气。
像对此作出反应一样,泥爆炸性地扩散开来。
“!”
如同蜘蛛网般扩张的“泥”以街道的十次路口为中心,化为紧逼而来的巨大泥雾从四周将希波吕特与其爱马包围了起来。
在犹如黑色的巨木森林从四周迫近的光景前,知晓了危险的希波吕特开始将自己的灵基与布条融合,然而——
──────
“以所持令咒命之……”
“……!御主!?”
在希波吕忒体内,超越了念话程度,向着灵基的本质诉说的声音响彻了起来。
──────“于地脉中引龙而出,与神之力一同释放吧!”
下一个瞬间,她的周围——名为斯诺菲尔德的这片灵地中的魔力喷涌而出,被引入了希波吕忒的“战神的军带”之中。
刹那间,虹色的光芒照亮了夜色的黑暗。
并不是只有宝具。
连同英灵自身含有的魔力也爆发性地膨胀起来,以她自身为中心的光之奔流,将步步紧逼而来的“泥”的大部分都吹飞了。
眩目的光辉平息了下来,希波吕忒环顾着四周——那里已经,无论是“泥”,还是“黑雾”,甚至阿尔喀德斯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希波吕忒明白他似乎是趁现在的机会脱离了,她的牙齿吱吱作响。
“你难道是觉得,没有和我决一胜负的价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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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怒气镇静下来之后,希波吕忒向着虚空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