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令人胆寒的一声轻响,奥兰多看到了一幕异样的画面。那名警察的手腕仿佛被野兽咬掉了一般,半条前臂都消失不见了。
“啊……”警察呆呆地看着他那血如泉涌的手腕。
“在这场精彩的比试分出胜负之前,你们如果死得其所,我会很烦恼的。”青年面带笑容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他手中拿着的,正是那名警察被切断的手。
到了这个时候,警察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事,同时也产生了“疼痛”的知觉。
片刻的沉寂后,大厅中响起了警察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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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多么悦耳的叫声!不过有些普通,要是把左手也切下来,会不会叫得更有趣呢?”
“休想!”奥兰多看了一眼按着手腕跪倒在地的部下,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
跟刚才射入天花板的子弹一样,这枚子弹也是启动周围的魔力炉和陷阱的特殊子弹。
“一队二队围住那个男人!剩下的人继续盯紧英灵!”
奥兰多的号令刚落,无数的恶灵与魔兽从埋藏在地板中的魔术式里冒出。这些使魔发出怪叫,向青年扑去。….
“别叽叽喳喳地叫,恶心死了。”
青年语气轻浮地笑着说完这句话后,将右手腕往下一翻。
随着他这个动作,所有使魔都仿佛受到了什么肉眼看不到的东西的挤压,像水气球一样破裂开来,落在地板上。
“什么……”
以奥兰多为首,在场所有的警察都目瞪口呆。
青年看上去并没有行使什么攻击系魔术,就好像是他释放出的扭曲压力否定了使魔的存在似的。
事实上,青年释放出的气息带着一种莫可名状的恐怖,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让警察们的皮肤泛起了鸡皮疙瘩。
青年的左手稍稍握紧警察的断手。
只见那只手瞬间干枯成木乃伊一样——接着化为沙尘散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仅如此,青年还将断手握着的短刀拈起送入口中,像吃饼干似的把它嚼了嚼,直接咽了下去。
“这的确就是称作宝具的珍品,可不是人类该玩的玩具。”
目睹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后,警察们都确定了一件事。
这个青年不是人类,也不是英灵!
而是更为异类的“某种生物”!!
大厅里鸦雀无声。青年像是感谢这难得的寂静一般张开双臂,然后用恭敬的态度对着困惑的黑衣潜行者单膝跪下。
“我还没向你做过自我介绍,我心爱的人儿。”
潜行者在黑衣的遮挡下似乎茫然地皱起了眉。
“我的名字是捷斯塔·卡尔托雷,身为你的御主,我会肯定你的一切……”
听到“御主”一词,周围的人更加紧张了。
自报家门的青年在脸上挂起凶恶的笑容,投向潜行者的那个目光就像舌头一般,舔舐她的全身。
“而身为非人类的死徒,我也会夺走你的一切。”
死徒!!
这个词语让潜行者全身掠过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
并不是因为她害怕吸血鬼这种异形。
而是因为她对自己所处的情况做出了最恶劣的想象。
——漫无目的地运送死亡之物。
——驱逐人类的破坏使者。
尽管潜行者生前没有直接跟“死徒”打过交道,也听说过有关他们的传闻。
每当与异教徒发生大规模的战争,这种可怕的怪物都会出现在战场之上,像一阵暴虐的狂风般不分阵营地席卷而过。
据说第一次大战时,在身体中饲养着无数野兽的怪物将沙漠染成一片血红。
第二次大战时,则出现了一群与第一次不同的怪物,他们足足肆虐了三天三夜才离开。
第三次大战时,出现的又是新的怪物——却被双方阵营的将军打倒了。
是当时攻来的怪物太弱?还是青史留名的将军们是能够超越怪物的英雄?没有人知道。
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这种怪物都是对人类的存在造成危害的杀戮使者。
据说,这种怪物就被称为“死徒”。….
如今青年说他就是那种异形,除此之外他还说了什么?
“我的……御主?”
针刺般的冷气从潜行者的脊背划过,一下一下地碾压着她的心。
“不可能,御主……已经被我解决掉了才对……”
像是看穿了潜行者的心思似的,名叫捷斯塔·卡尔托雷的青年露出陶醉的神情,来回抚摸着胸口。
“那宛如激情亲吻般的手掌触感,真是令我毕生难忘啊。我的心确实被你抓在手中了。在死亡的震撼下,我连面容都发生了变化。”
听到捷斯塔的话,潜行者才终于确信。
这个青年的确就是她当初杀掉的那个人。
“我之所以还没消失……是因为我从这个怪物身上……得到魔力吗?”
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感爬遍潜行者的全身。她觉得整个人都被带毒的污泥玷污了,连一滴血都没能幸免。
非人类的生物——除此之外,仅凭青年的言行举止就可以看出,他对世界上所有的人类来说,都是有害之物。
潜行者不能接受体内流淌着这种怪物的魔力。
连脖子被套上了死徒的项圈都不知道,真是不成熟到可憎的地步。
想亲手除去身上污秽——这个念头驱动着潜行者的身体,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踏出了步伐。
消灭眼前的怪物,洗去污秽。
虽然潜行者也想过毁灭自己,但她的信仰并不允许这种行为。
连这个想法本身都在证明潜行者有多么不成熟,这让她感到无地自容。于是,潜行者用尽全力,尝试解决掉面前的“敌人(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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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我以令咒命令你,尽可能转移到远离这座城市的地方。”
在捷斯塔面带笑容地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潜行者的身体绽放出光芒。她还没来得及发出叫声,全身被光芒笼罩就这样消失,转移到别的地方。
捷斯塔看了看警察们,耸了耸肩宣布道:“换人上场。我对圣杯也是势在必得的,也就是说,嗯,怎么说呢——”
“能请你们快点去死吗,我的血袋们?”
············
市内某处,昏暗的房间里。
“死徒居然是死徒啊!是吸血鬼!真的假的?”听到监控画面中传出来的声音,术士像是十分吃惊似的拍了一下手。
他在几名警察的宝具中安装了通讯系统。
因为术士不是魔术师,在这方面上只有半吊子水平,但他利用“改变宝具”这个能力,总算勉强派上了用场。
虽然这已经算不上是通讯而是窃听,可术士认为这是售后服务的一环,毕竟不知道使用者的使用情况,后期又怎么做出改良方案呢?
总之,对于利用这样的方式窃听,术士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罪恶感。
“这场戏变得越来越有趣了。不过,以戏曲来说,是不是放进太多荒谬无稽的要素了?连吸血鬼都出现了啊……算了,也无所谓,反正我这次只是一个负责起哄的观众而已。”….
术士说着,露出了有些纠结的表情。
“不过,对兄弟他们来说,可有些不妙啊。”
他叹了口气,脑中浮现出生前的回忆。
············
十九世纪上半叶,巴黎。
那时候,年轻的术士刚刚抵达巴黎。
为了欣赏正宗的巴黎戏剧,他造访了圣马丁的某个剧院。
记得那场戏剧的标题叫《吸血鬼》。
经历了几番波折之后,术士好不容易才坐到了座位上。
可是,坐在术士旁边的是一个有些奇怪的男人。
男人看上去似乎沉浸于书本之中,却会时不时地突然抬起头来说些“这也叫吸血鬼?开什么玩笑”之类的批评,或是嘟囔“这个吸血鬼的扮演者太缺乏想象力和创造力了……”之类的抱怨,也不知道他是说给谁听的。
看到这个比自己年长二十来岁的男人一直因为这种事吵吵闹闹,术士感到很神奇,不禁直接向男人问道:“如果你不喜欢吸血鬼这样的传说故事,为什么还要来看呢?”
听术士这么一问,男人摇了摇头反问道:“吸血鬼是传说故事?怎么可能!他们是真实存在的,因为我就见过他们,所以我才很期待这场戏。可是你看看他们演的这叫什么!演技全程不过关!既不理解吸血鬼的事,也根本不想去理解!”
“……”术士闻言心想,这可真是个有意思的男人。至少这个男人对戏剧的追求很严苛。于是,他不再理会舞台上的演出,转而向男人打听起各种有关吸血鬼的事。
“第一个吸血鬼是我在伊利里亚遇到的。那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都会外出,与活着的尸体聊天,共进晚餐。”
“晚餐?”
“不是跟他一起吸血,就只是正常地吃饭。不过他一直想以人类的身份死去,我得知他的心愿后,就趁他在坟墓中睡着的时候——也就是处于死亡状态的时候,挖出他的心脏烧掉了。事实上,我在真正意义上见到‘吸血鬼’是在那之后发生的事。因为我与吸血鬼交流过并且还给予了他永久的沉眠,所以一位力量更强的吸血鬼就找上了我。”
男人看向远方,像在怀念过去似的说着一些正常人听上去会感到很可怕的事情。
他在稍微讲述了自己与“力量更强的吸血鬼”的来往后,道出了吸血鬼的别名。
“他们被称为死徒,和附身人类的恶灵或是妖精什么的可不一样,他们是地球的一部分,却厌恶人类这种生物。没错,他们就是拥有自我意识的,地球的影子。”“厌恶人类?”术士并没有对男人的话感到怀疑或者害怕,只是有些疑惑。
其他人听见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估计会暗骂神经病。
“对,不过并不是所有死徒都厌恶人类。他们与人类之间有一道明确的墙壁,想穿透这堵墙,凭人类制造出来的刀剑是行不通的。除非具备神明的祝圣,或是与其类似的不同于人类的‘力量’,否则就无法用刀剑穿透他们的身体。总而言之,如果你把他们当成普通的恶灵或魔兽,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也就是说,这部戏里的吸血鬼只是普通的恶灵啊……可是,毕竟他们没见过真正的吸血鬼,会理解错也很正常吧?”
“就算没见过,也是可以演绎出来的,因为人类的想象力可以让任何人抵达幻想世界。”
男人用沉稳的语气说完,又向坐在旁边的“好学”年轻人讲起了其他的话题,从各种各样的经验之谈到巴黎的城市构造,从罗马皇帝尼禄的故事到值得一看的文学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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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题都印证了男人有着丰富的人生经验。不知何时,比起台上的戏剧,男人的话反而成了吸引术士牢牢坐在这里的原因。
不过,聊了片刻之后,男人又向台上看了一眼,然后再次变了脸色,开始批评台上的演员:“啊啊,这样不对!吸血鬼不是那种只会用恐怖的气氛去吓唬人的幽灵!”
接着,男人表示“我要坐到更方便向他们提出抗议的位置上去”,便站起身来。
“对了,能认识你也算有缘,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年纪足以当自己父亲的男人这样问,术士有些难为情地答道:“我的名字叫……仲马,亚历山大·仲马。”
“我叫夏尔,有缘再会。”
目送男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年轻的术士在心里祈祷将来有一天能再跟这个有趣的男人重逢。
术士——亚历山大·仲马在那个时候还不知道,刚才与他交谈的男人是法国的着名作家之一,也是这部戏剧《吸血鬼》的原着作者之一。
还是后来为他与文学界搭桥牵线的,非常重要的一个人。
············
现在。
“唉,像我这种人都在‘座’上,我还以为夏尔老师肯定也在,为什么没看到他呢?我当年可没少给他添麻烦啊……”
术士的低喃中流露出与面对奥兰多时截然不同的敬意。说完,他连忙将注意力集中到当前的正题上。
“哎呀呀,如果对方真是吸血鬼,那靠现在的装备可没有胜算啊。”
术士叹了口气,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了起来。
“毕竟现在的武器是为了提高‘人的力量’而特别强化的不过话说回来,吸血鬼‘死徒’吗”
术士盯着在屏幕上接二连三地出现的情报,带着几分自嘲的语气说道——
“没想到真能见到这东西,活得久就是有好处啊。只不过,我事实上已经死了。”
············
警署通道。
剑士和绫香走在距大厅较远的区域里。
二人在通道上走着走着,剑士忽然停住了脚步,将目光投向某个地方。
那正是奥兰多等人展开战斗的大厅方向,不过剑士自然是不得而知。
绫香问:“怎么了?”
剑士微微眯起眼睛,答道:“……有魔物的气息。”
“魔物?”
“……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总是奔放不羁的剑士,露出了少见的悲伤神色,说道,“曾经在某场战争中,有魔物介入了我与劲敌之间的战斗,还虐杀了大量双方阵营的手下。这股气息跟那魔物很像。”….
“……我听不太懂,是说魔物被当作英灵召唤出来了?”
“不,不是英灵,况且我也不确定那些家伙有没有资格在‘座’上。”
剑士心中冒出不祥的预感。他加强了对周围的戒备,决定尽快让绫香逃到外面去。
他们继续往前走,剑士一边回忆魔物的特征一边说道:“简单说来在你们的文化里,他们被称为吸血鬼。”
············
警署接待大厅。
“以防万一,我先问一下。”
捷斯塔的声音在大厅中回响。
“不把给你们宝具的从者叫出来真的没问题吗?不过,如果他的主要能力就是制作宝具,在打架的事上恐怕也没什么指望就是了。”
从捷斯塔说出“能请你们快点去死吗,我的血袋们”这句话至今,他还一步都没有移动过。
即便如此,已经有不少警察倒在了他的周围。
倒是尚未出现死者,不过这也正常,因为自称捷斯塔的死徒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动任何“攻击”。
一名女警察从三楼拉开弓,箭尖直指捷斯塔。
三支金色的箭矢同时射出,以接近音速的速度划出三道弧线,逼向捷斯塔的心脏。
然而那些箭离捷斯塔越近,箭的光芒就越发黯淡。到达捷斯塔身边的时候已经完全变成了普通的铁箭,连捷斯塔的衣服都没能划破就被弹开了。
捷斯塔什么都没做,箭矢只是单纯地被皮肤挡住了。捷斯塔的皮肤既没有长着龙一样的鳞片,也没有变成钢铁。看上去只是白皙柔软的普通皮肤,却连音速的弓箭都无法将其穿透。
不仅如此,越是攻击那个叫捷斯塔的男人,警察们就越有一种体力被夺走的感觉。
使用斧头的那名警察已经开始能发挥出宝具的威力,释放出“无视距离击碎敌人”特性的斩击。
虽然击中了,却没能撼动捷斯塔的一根头发丝。
“呜呜!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身材高大的警察举着大盾向前冲去,却仿佛撞在了高墙之上,所有的力量反弹到他自己身上,身受重伤。
三十名左右的警察各自驱使宝具发动攻击。可是捷斯塔不仅无视这一切,还发表了一通居高临下的评论。
警察们的眼中渐渐萌生了“惧意”。
刚才他们和那名暗杀者英灵交手还打得像模像样,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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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徒”这种怪物正常来说应该与圣杯战争毫无瓜葛,如今却毫无道理地侵犯着战场。
所谓的英灵究竟是什么?想打倒英灵的他们又是什么?
无须从“座”上召唤,这个世界本就存在着如此强大的怪物吗?
捷斯塔惬意地享受着这些恐惧与绝望的目光,面带阴笑说道:“别误会,我可没有英灵那么强。事实上,我还曾经被那位美丽的潜行者杀过一次。”….
听到捷斯塔的话,警察们都讶异地皱起眉。
大部分警察因为莫名的疲劳而跪倒在地,此刻还保持着正常的战意继续站着的,包括奥兰多和女秘书在内只有五人左右,可他们的攻击也无法对捷斯塔造成伤害。
一名警察在长矛宝具的加护下,使出浑身力气冲向捷斯塔。
然而,捷斯塔仅用一根食指,就挡住了如同肉食野兽的利爪般迅猛刺出的长矛。
“说白了——”
看到粉碎的长矛与绝望的警察,捷斯塔带着怜悯的笑容说道:“英灵肯定人类史,维护人类世界的秩序(规则)。”
捷斯塔用指尖摆弄着长矛的碎片,轻轻摇了摇头,继续道:“我们死徒则否定人类史,是为了扰乱你们的规则而存在的。”
“否定……人类史?”
“对,你听得没错。因此,不管是人类制作的宝具,还是神为人类准备的宝具的加护,我们都能否定。如果是神为神制作的宝具,可能会不一样,但这种东西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吧?这单纯是相生相克的问题。如果说我是蛇,那你们就是青蛙,就是这么简单。”
说到这里,捷斯塔终于动了。
为了在已经充满负面色彩的大厅中完成最后的工序。
“当然,即使是同样的宝具,如果由‘座’之使者,也就是由英灵来使用也会不一样。英灵或许可以打败我,但是身为人类的你们,不管使用多少宝具都注定会败北。这不是凭着战略和干劲就能成功的事。”
英灵或许能打败他——
这句话紧紧掐住了警察们的心脏,没有给予他们希望,反让他们沉入绝望的深渊。
正因为他们舍弃用英灵战斗的道路,选择了以人类本身的力量作战,他们才会在非英灵的怪物手中毫无反抗之力,单方面遭受折磨。
面对这堪称滑稽的现实,许多警察都不由得咬紧了牙关。
可是,他们的心依然没有屈服。
因为奥兰多还站在大厅中央。他就像是在展示人类残存的可能,宛如最后的堡垒。
捷斯塔也发现了这一点。他露出目中无人的笑容,踩着慢悠悠的步伐走向奥兰多,问道:“你知道你们缺少什么吗?”
“……力量吗?”奥兰多用左右手分别握着日本刀和手枪,认真地回答捷斯塔的问题。
捷斯塔摇了摇头,告诉奥兰多正确的答案:“是崇高感。”
“……”
“我很清楚,你们别说是神了,只要是高人一等的物种,你们就什么都不相信。英灵也好‘座’也好,甚至包括圣杯。不仅如此,你们还不相信自己的力量,所以才想依赖道具。你们的行为缺乏令人肃然起敬的崇高感。”
捷斯塔阴险地笑着,只用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地将附近的长椅提了起来。
他拿着化身为三米钝器的长椅,对大厅内所有的警察宣告:“我无法教会你们拥有崇高感,却可以让你们看清自己的脆弱。接下来,我会用这把连武具都称不上的家具,砸碎你们信赖的署长的头。然后从试图逃出去的人开始,挨个折断你们的腿。我大概可以同时折断十个人的腿,如果你们喊‘一二三’一起往外逃,说不定会有几条漏网之鱼。”….
捷斯塔桀桀怪笑,又向奥兰多迈出了一步。
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足够用长椅发动攻击了。
奥兰多感觉到明确的“死亡”正在逐步向他逼近。可是他既没有哭也没有叫,反倒集中起精神。
——都一样,不管现在向我走来的人是死徒还是英雄王,都一样。
奥兰多已经设想过在与强大无比的英灵对决时,他可能面临的死亡结局。
虽然死亡来得比他预料的要早,但他早就做好了接受它的心理准备。
——但是休想让我引颈受戮,该死的怪物。
奥兰多心无旁骛地丢下枪,改用双手紧紧握住刀。
“……哦?”捷斯塔察觉到气氛发生了变化,他停下脚步,弯起唇角,说道,“原来如此,你还是想以人类的身份来做点微薄的反击。我以为你会利用令咒让从者做挡箭牌,从此苟且偷生。但是这种决心根本没用,不会让我有任何的动容。”
捷斯塔发出哧哧的笑声,愉悦地举起了长椅。
“虽然我很好奇你们背后的英灵是谁,但不要紧,我可以吃掉你之后接收你的令咒。现在的我可不是普通的身体,同时控制两个,不,五个从者都不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