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好大，如同暗夜当中，伸手不见五指，刘远仿佛又坠入了无底深渊之中。

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纷至沓来，如万花筒一般闪现。

似乎是蓦然回首间，却看见被救的战友张灿一脸的笑容，说道：“远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已经没命了！”

刘远一脸的大义凛然，说道：“如果是我遇险，相信你也会不顾后果救我的！”

一个个熟悉的战友端起了大茶缸的酒杯，纵情大笑说道：“远哥，火山哥，为我们生死与共的战友情，干了这一杯！”

画面一转，又似乎到了某个盛大的追悼会的现场，可中间的大幅相框中的那个人，怎么那么熟悉的感觉！思绪混沌中，乍现一丝清明，那相框中的人，不就是即将退役的自己吗？

刘远禁不住嚎啕痛哭！

“我已经死了吗？……”

感觉到自己又如同颠簸在大海之中……

“秉昆，做噩梦了吧？”身体还在被摇晃之中，耳边李素华的声音响起，“没事的，有娘在呢！”

周秉昆从睡梦中清醒时，还在呜咽和喘息着，嘴里也同时叽里咕噜着自己都听不懂的话语。李素华已经披上棉衣，轻轻拍打着周秉昆的肩部。

周秉昆连忙作出一副乖巧的模样，说道：“娘，没事了，做噩梦吓死我了！”

李素华接着说道“天光已经大亮，也该起床了！钟楼的钟坏了，还没有修好，不知道具体时间，想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这个年代的绝大部分家庭都没有手表和座钟，一方面是因为大都经济窘困，另一方面是因为不是很有必要，城市里大都是依靠钟楼的钟声辨别时间的。

城市中的钟鼓楼主要是用于警戒和报时。在古代，钟鼓楼分别在寅时（3时至5时）和戌时（19时至21时）击钟两次，而从戌时开始，每个更次击鼓，直到次日寅时，这就是“晨钟暮鼓”的由来。

钟鼓楼在每个城市中都有建造，主要是用以报时和确定时间的，如今，钟楼、鼓楼已经成为了一个城市地标性质的建筑，是城市文化的象征了。

周秉昆从时空路由器系统储物空间取出一枚陈旧的怀表，递给老娘李素华，说道：“用这个怀表看时间吧，这是我昨天用红薯换的，爸爸上班和我们几个上学，都很需要确定具体时间的。”

李素华接过怀表一看，高兴地说道：“这东西在过去都是很有钱的人家当嫁妆的，娘嫁给你爸的时候，很想也有这么一块儿表，可惜那时候更穷，现在有了它就好控制时间了。”

这时周志刚说道：“拿过来，我看一下。”

然后质问周秉昆说道：“秉昆，这是用多少红薯换的这块表？”

周秉昆说道：“大概十几个红薯吧！”

周志刚说道：“秉昆，现在粮食越来越紧张了，以后不要乱换东西回来了。”

周秉昆一脸乖巧地说道：“爸，我知道了，我很听话的！我这里昨天还换到一个玉扳指，和我们家祖传的玉镯很像的，以后一定会很值钱的。”说完假装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枚玉扳指，交给了老娘李素华。

周秉昆知道，乖巧有时候就是委婉、变通的代名词，而听话则是机械的执行父母的要求，某些时候还真是意思完全相反的反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