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圣上眼睛一亮,又问了一声。似乎听出了李维民所讲的这个位高权重之人是谁了。可他并没有明说,只是看着李维民,等着他说下去。这样一来,李维民倒为难了,他不能直接说出镇国公的名字,那样一来,圣上必定会想到他这是有备而来,那可就糟了。他脑子里不由的浮现出皇妃说的话,“你就跟他说,只要镇国公在,绿冬不管和谁成亲都会是一大隐患。镇国公又没什么过错,他也不可能把人杀掉。那怎么办?不如就使一招反间计!就只当三皇子是个卧底,让他打入国公府内部,一来可以防止镇国公和他人联姻,产生不可控因素。二来可以让三皇子去稳定镇国公啊?三皇子是铁定不会有反心的,万一要是镇国公受人挑唆三心二意,那他不就可以去说回他来吗?”
李维民聪明绝顶,饶是皇妃这话听的半懂不懂,但意思他还是听明白了。也觉得皇妃说得确实有理。——只要三皇子没有反心,那么别人的挑唆就没有一点作用。相反,三皇子还可以据理反驳,甚至可以反过来说服别人。见圣上还等着他回话,他便照此话回道:“微臣是觉得,只要三皇子别无二心,不管是谁来挑唆都会无济于事,反过来,三皇子说不定还可以说服与他。这便是……”
李维民想说这就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又觉得这个比喻不大恰当,便停住口没有说下去。
圣上边走边听着,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对李维民话说半句并没有留意。他怎么可能没想过利用结亲拉拢镇国公,可瑞皇子还小,若是说与其他皇子,又怕镇国公功高盖主,瑞皇子镇不住。如今听到李维民这样说,觉得让三皇子和国公府结亲倒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他回头看着李维民道:“镇国公近日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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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臣久未见镇国公,对此并不知晓。”李维民忙道。他知道圣上的意思,必定是以为自己是替镇国公来当说客的,便又说道,“臣所言并非特指某一人。只是如镇国公等位高权重之辈,便如同砝码一般,若是四方均衡,尚可以使天平保持平衡。若是其中一方合二为一,势必会使天平倾斜,乃至倾覆。而且,其二合一也会生成不可控因素。与其如此,倒不如让皇子们与其联姻,分而化之。此乃臣深思熟虑肺腑之言,若有异心人神共弃!”
李维民说到这里双手交握,深深拜伏下去。
圣上忙伸手搀起他来。李维民之言如醍醐灌顶,让他猛醒。原来他只防着皇子们相互倾轧,却没想过朝臣之间的联盟也可以使朝廷权利重心倾斜甚至倾覆。要知道如镇国公这般的重臣,门第仅次于皇室,是不可能和随便什么人结亲的,要结只能是门户相当,实力相仿。如此一来可不就是合二为一一家独大了吗?
李维民见圣上半晌无语,心内惶惑,又道:“微臣一时情急,有些忘形。还请圣上恕微臣妄言之罪。”
圣上回过神来,看着李维民道:“你这个理三分终于肯对朕敞开心扉了!朕要听的就是真话,又怎会怪罪于你呢。”他看着尚且郁郁葱葱的御花园又道:“皇子,朝臣,还有这宫殿,朕这一生就如同一只鸟儿,一辈子飞在这御花园中,不知道外面的世界。”
李维民不知道圣上这突发的感慨是何意,不敢接和,只垂首听着。
“依你看来,三皇子该与哪位重臣结亲?”圣上又问。
“此乃……”李维民已经说出了镇国公,可圣上还是如此问。李维民觉得圣上定是另有打算,不敢冒然再出主意。正要说此乃是圣上家事,又觉得这个时候说这话无异于推脱,便转口说道,“此乃大事,当从长计议。依微臣之见,三四皇子皆已成年,都是该说亲的时候了,可以一同考虑,免得圣上再为此事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