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皇子说白莲花不可能是义王派来的。他跟三皇子四皇子交往之初,就向义王报知了,义王只是说让他小心行事,并没有说别的。至于皇妃和绿冬交好,相信义王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以绿冬的身份,能跟她交好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
“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皇妃头一点一点的看着应皇子。
应皇子也点头。知道皇妃指的是谁。
“哼。内奸不用这又用上外奸了。”皇妃冷笑一声道。
原来皇妃每日睡前还是会用头发拴在门栓上,只是已有好些天,应皇子早早起来查看,那头发还是好好的拴在门上,说明夜里并没有人进来。他们两个人也就此讨论过,猜测会不会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一是那头发丝再粗,从外面明处看也是不可能看到的,两个人甚至还做过实验,让应皇子夜里回来,着意观察,确定看不出来,而且开门的手感也并无丝毫异样。再一个可能就是拴头发的时候,被人发现了。这也不大可能。皇妃那样小心,除非那个人一夜贴在门上,听着屋里的动静,否则不可能被发现。那时候应皇子还说,是不是因为太子康复的缘故,圣上觉得大局已定,故此放松了对他们的监视。皇妃却说不可能。说太子要是没事,肯定早出来见人了,何苦这样遮遮掩掩的。要说是对方每日偷听一无所获,所以放弃了,这还有可能。现在才知道,人家根本没有放弃,只是又换了种手段。
“还是我们最近太过张扬了。”应皇子说道。他到没有埋怨皇妃的意思,只是觉得皇妃的行事作风跟他的性格大相径庭。如果依着他,他们就应该还跟以前一样,安稳低调的过日子,什么也不掺和,以保太平。
皇妃却道:“你以前倒是不张扬,可结果怎么样呢?还不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是小心翼翼,别人越觉得你心里有鬼,倒不如你放开了让他看。光是夹着尾巴忍辱偷生,就是长生不老又有什么意思。”
应皇子说不过她,也就罢了。只是又嘱咐让她留心说话,不及胜于太过。这几乎是应皇子每天都会嘱咐皇妃的,他每日要去铺子,留皇妃一个人在家里面对这些人,他怎么也不能放心。皇妃连连答应。忽地想起来,问应皇子道:“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你义父?我怎么觉得他有好些日子没来看老太太了。”
应皇子被她这一说,也想起来,确实很长时间没见义王了。便说道:“明日关了铺子,我去义王府瞧瞧。”
“你说老太太奇不奇怪?”皇妃道,“义王是她唯一的儿子,可从不听老太太说起他。就是这么长时间不来,老太太也只是看着有些情绪低落,嘴上却什么也不说。”
应皇子点头,“老夫人可不一般。其实我觉得义父在做什么她老人家心里十分明白,可她也知道阻止不了,是以只能尽可能的不让义父因她分心。外人看起来老夫人只管安稳度日,什么也不想,其实她是在让义父放心。”
“伟大的妈妈。”皇妃想象着老夫人那样一个刻板却也有内心波澜起伏,表面上云淡风轻的这个,感动的起了一胳膊的鸡皮疙瘩,说道,“我以后也要这样,不管我儿子做什么,我都要做他坚强的后盾。”
“坚强的后盾。”应皇子复述着这句话,想起义王初愈时,在义王府。义王那般侃侃而谈,因为他知道老母亲就在他身后给他放哨。他又说了一句,觉得这话是那样贴切。
第二天一关铺子,就骑马直奔了义王府,可却没见到义王。问徐福,徐福只说老爷一切安好,只是每日在后院写字作画,不让人打扰。应皇子只得回来。皇妃是个阴谋论者,听应皇子这样说,便怀疑义王是被人软禁了。让应皇子第二天再去,不管徐福说什么,都一定要见到义王,否则就带人直闯。应皇子听她这样一说,也有些担心。要知道义王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不露面过,话也没有一句。第二天早早离了铺子又来到义王府,说有要事,一定要见义王。徐福无奈,只得带他来到后院门口,扒在门上高声叫道:“老爷!皇子有事要见老爷。”连叫了几声,见没有动静,就又叫。应皇子这才知道徐福没有撒谎,便问:“这后院怎么不见有人看守?”
徐福只说是义王怕人打扰。不多时,终于看见义王过来。乍一看到义王,应皇子有些吃惊。义王黑了,是那种健康的黑,黑里透红的那种,人也看起来精神了许多,还好像……开朗了许多。应皇子简直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在他的记忆里,义王从来都是黑着一张脸——是那种恼怒的黑,不怒也自威的那种——,从来没见他如此放松过。鞋子上还沾着泥,难道义王老了老了竟突然改了性子,返璞归真了?
义王看见应皇子来了,也并没有开门,只隔着门问道:“可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