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南边那条河,一百多年都没干过,那些年竟然露河底了,县里还有记者来报道过呢!”
“啧啧!”
“可不,那些年,咱村给传的几乎没人敢来,人搬家跑了一半。戏班子也不敢来,都说半夜闹鬼,停了好几年呢!终于这几年,乡里好个给调节,出了好多政策人才渐渐回来。”
“哎,踏马的!什么事这叫!”
“也不知道是真闹鬼还是瞎说的,反正我那时候还小,没见到过。”
“你没见到就不是真的了?真是,你那会才多大,脑袋瓜还没长全呢吧!”
“呸,你脑袋才没长全,你才我大几岁,去你大爷的!”
“还骂上了!”
“嘿,说啥呢!我就是他大爷!”
“哈哈哈……”
几个孩子说脏话,扯上了大人,恰巧那大爷就在身边,惹来周围人一阵哄笑。
不知不觉,弯月已升上半空,这一讲就是两三个小时,从傍晚天色将暗一直讲到月上中天,周围的人听完了故事,说完了吓人的事,享受着初夏不冷不热不骄不躁的小风,迟迟不肯回家。
沈怜突然觉得身后一只大手揪住了自己后衣领,脖子处一阵窒息的紧绷感,像被崔老五讲的怪物扼住了喉咙一样,马上回头,正正和张芸芝散发凶光的两眼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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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家!”
张芸芝面容严肃,皱着眉头,气息急促,虽然生气但是没有发作出来,只是声音有些严厉。沈怜吓得赶紧回身,拉住张芸芝的手往回走。
沈怜被张芸芝吓到,没来得及解释自己是跟着爷爷出来的,想了想又把嘴闭上,老沈没事就垫自家院子,天天赶牛车经常去险处拉石头,拉沙子,她最不愿意让沈怜跟他掺和了。每次她从爷爷家回来都得报告去哪,说不定还要挨骂。
路上,张芸芝没说一句话,脚步很快很急促。
她不会告诉沈怜自己为了找她跑遍了村北的亭子和柴堆,也不会告诉她,她走了几里路跑到太阳山强忍恐惧,各处喊她,就怕沈怜自己一个人跑来这里跑进矿洞迷路,自己出不来。
此时,张芸芝眼里有了泪光,刚才的一切心惊和担忧虽然过去,此时她还是难平静下来。
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就怕沈怜出什么事,回来不好和沈兴业交代。
沈怜回到家里才想起来都没有和田妞告别,一路上她被张芸芝拉着,张芸芝不说话她也不说话。她不是怕张芸芝责骂不敢出声,而是还沉浸在张老五刚刚讲的事情里。
那之后,她记得自己很快就被带去了姥姥家。可能是张芸芝觉得她在家里总有往太阳山跑的倾向,她自己还要去地里除草,还要照顾菜园,家里还有牲畜要喂,另外她还要看住沈怜,为此她时常把自己弄得疲惫不堪,索性干脆把她扔到离自己家三十多里外的姥姥家。
在那,她再野再乱跑,也不可能跑到太阳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