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像听到什么难题那样顿了一下,摇摇头。
陈皮阿四的人不是不跟着下去么,让他也跟着自己手下在上头等好,二爷跟我下去。
不是什么值得意外的安排,当然凭着上三门实力还不至于让陈皮阿四压下势头,但这家伙那种时时刻刻等着踩旁人一脚的阴狠,即使是他们,在斗子里时也不得不忌惮一些,况且这次下的斗离鬼子兵营略近,多了这层风险,所有事都不得不加倍小心,但同样话说回来,就因为这层风险,在上头的人对应鬼子时首当其冲,不止危险,还必须要特别值得信任。
“佛爷…..”
齐八爷张口,那么几句话在嘴里溜着,不知丢哪句出来好。
“有时候把东西全握在手里,不一定是最好的办法。”
对方专注的看着地图没回话,像没听到那样,他也索兴当自己没讲,但彼此都清楚这不是事实。
很多年后,齐八还是这样想,虽说天命不可违,但多少结局怪不得天命,怪人事、怪执傲、怪放不下、怪七情六欲。
如果可以在一件事里糊涂,就不要非得弄清楚。真相,永远比心里猜得还要恐怖。人的好奇心却往往要驱使一个人千方百计地去找寻一个真相,知道了,却又总是宁愿不知道。现实,当真鲜血淋漓。每次不经意想到这些,脑仁总是想得生疼。
“你怀里踹着个什么东西。”
“没什么东西!”
“没什么东西踹着干麻,霍家那个七姑娘又给你送东西来了?”
“哎夫人您这是,从来就没送什么东西!”
“那踹着干麻?你不拿我就自己拎出来…..吆,哪里来的小仔,幼糯的跟三寸钉似的。”
“夫人不要小瞧它,就这么小的狗,搞不好也能救人命呢!”狗五爷笑眯眯的替它顺毛。“不过,难得夫人开口,就叫他三寸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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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管
“小花,不回去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本家那边有人帮忙呢!”
解雨臣笑了笑,年前扫除,他特地过来帮忙收拾屋里,自己师父的脾气自己知道,二爷颇有点精神洁癖,不是什么人都动得了他的东西。
“二爷爷,您抽烟?”
坐在椅子上泡茶的二月红闻声转头,看见徒弟从床底那箱子里挖出的檀木盒,盒里衬着半丝半绸红软垫,躺着一根中央白两头金的烟管,旁边零散放着烟纸之类的用具,过了这么多年也还是洁白如昔,几绺没抽完的烟草积在盒边,闻起来倒象是某种燃香。
“那以前流行的玩意儿,偶尔玩玩而已。”
“那我帮您擦擦照旧收进去?”
“……擦一擦放桌上吧,我等会再瞧瞧。”
“好。”
想想多久没见到这东西了,自己活的太久,前尘往事如雾,每年清明他仍旧扫夫人的墓,回来挂起那套军装对坐喝壶酒,竟是很多事物都茫茫然不知处,就他们年轻时候,青黄不接的世局,新奇东西随着混乱掺入生活,有能力的人什么都可以尝尝,张启山好在是没像黑背老六那样染上鸦片烟,却渐渐习惯在思索事情时点上洋烟抽,二月红看着有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