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答道:“这里是燕子山,这一带好几年没有村落了。我们都是北边逃荒来的,以为离大江近了就有水,谁知道江边环境恶劣,除了沙石没有土壤。弄不到吃的,也回不去,就在这一处山里游荡。好汉们,我们不是坏人,就是饿极了,放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容棠看他说话期间的微表情,判断他说的是真话,但要这么放人,也没那么容易。
”把他俩留下当人质,等咱们离开了再放他们走。”
后半夜几乎都是假寐。
天亮时分,容四又转了一圈,从石堆处捡回来一个镐头,看来真是一伙流民落了草。
容棠知道流民的可怕,他们原本也许是老实本分的村民,一旦受灾,极度饥饿绝望中,人性会泯灭,本身处于半人半兽状态,随时会扑向任何活物,将其生吞活剥。
这种人已经不能当人看,如果不愿意杀,至少要远离。
容四剥好兔子,春草也刷好了陶锅倒上水,开始煮饭。
那两人闻着空气中逐渐飘散的兔肉味,陶醉的闻啊嗅啊,渴望的眼神要将陶锅融化。
有一个人的眼逐渐发红,被点了穴的身体本能的抽搐,头颈以奇异的角度弯曲着,好似得了某种疯病。
“不对!”
容三惊跳而起,“这人不对,主子,咱们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容棠也看出问题来了,她虽未经历过乱世逃荒的绝境,各种史书还是有所记载。她甚至不敢想那个描述词汇。
“走,马上走。”
春草小时候也经历过大灾,有些久远的画面重新回到脑海里,眼泪都飙出来。
众人不再说话,齐刷刷动手,把东西收的一干二净,连没煮透的兔肉也端走了。
片刻后除了两个人和快熄灭的火堆,现场什么都没留下。
又过了一会,一大票人蜂蛹而来,如地狱里爬上来索命的鬼魂,各个手持棍棒,各色农具,要将猎物撕碎的狠戾。
看到猎物没有了,所有人表情破碎,最终将目光投向地上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