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身上马,对容三道:“走,沿河走一趟。”
她倒要看看,那个大叉叉是什么意思?
几十里路,快马也就一个时辰,他们终于看到那个大叉叉代表了什么。
就差几十米远,河道和大水库被小山峰阻隔,救命的通途断了。
下了马奔上去,只见这小山峰露出地面也不是很高,也就十来米远的样子,搁后世,几台大型工程车咔咔一顿造,半天就能清理干净。
现在却只能扼腕叹息。
站在顶部看向水库,只见浮边浮沿,满的几乎要溢出来。
亏得是除了这条被阻断的河,别处地势都高,不担心洪水泛滥。
举目望去,西边和南边黑云罩顶,一片灰茫茫,想来大雨仍然没停,与水库相连的密州河,汹涌的洪流不断的注入进来,湍急而暴躁的直逼向东方。
容棠微蹙眉,大雨就这个下法,即便新洲坝掘开了,这水也是没完没了的流向那里,什么时候是个头?
突然,洪流拍击岩石的巨大声响中,她听到了叮叮当当,不断敲打的声音,似乎离得也不远。
循声望去,只见堵住水流的山石缝隙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汉正在凿石头,他已经凿了一个能容他站立的空间。
“老丈,你这是做什么?是家里需要用石头吗?”
老汉抬头看他,愁苦的脸是绝望和悲哀。
“我,我要凿开一条通道,让洪水从这里改道。没时间了,没时间了!”
容棠微惊,“老丈,这山峰再小,也都是坚石,凭你锤敲斧凿,没有个数年,也凿不开一个洞来吧!再说即便马上让你凿穿了,这滚滚洪流顷刻间就能将你冲走毙命,你又何必急在一时?眼下天马上黑了,我见这附近也没有人家,你还是先回家吧!”
老汉顿足嚎啕,“我一个人的命,要是能换十万百姓的命,哪怕顷刻间灰飞烟灭也值了。来不及,来不及了呀!”
哭着,喊着,带着泪仍然去凿。
容棠听他说话不像,隐约感觉事有蹊跷,忙道:“老丈,让我手下替你凿一会,你来与我说说怎么回事?新州坝泄洪,百姓们不是早该撤上山去了吗?”
容三上前将老汉的工具抢走,那老汉见他身高力大,凿得比他快,擦了下眼角,又是连哭带骂一顿输出,容棠这才听明白,钦差根本没有通知百姓提前撤离。就在午前,坝上的人才确切知道了朝廷要掘坝泄洪的事,百姓们根本撤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