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微挑峨眉，眸中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之意。

纵览凡尘俗世，凌已见识过无数背信弃义、道德沦丧之事，对辉夜姬这般执着于拒绝背叛之举，实难揣摩其心。而于辉夜姬眼中，凌与她昔日之子羽衣、羽村皆不同，凌乃其自身另一重映照！

辉夜姬不知凌的真实身份，她与绝皆认为凌因受其灵魂影响方能成就今日之威。其中或许确有辉夜姬的影响，然而凌对剧情的熟稔亦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因素。正因为熟知剧情，凌得以以最为精妙之道锤炼己身；正因为熟知剧情，凌方能在强敌环伺之下从容应对。直至遭斑击败，心灵崩溃，究其根源，乃是源于他对黑绝的误判所致。

思及此，可知一人自以为知晓所有真相，一旦真相突变，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范畴，多年以来依赖剧情养成的掌控欲与安全感瞬间破碎，如此剧变，非任何人能轻易接受并适应。

正因此故，凌在面对斑之时再无法保持往昔那份冷静。黑绝诸多含糊其辞之举已令凌心中忧虑渐增，而斑对其瞳术的熟悉更彻底扰乱了他的心境。种种因素交织，使得凌再难保有面对角都或佩恩时那种稳操胜券的心理优势。如今面对前所未有的辉夜姬，凌尚能维持眼前这份相对稳定的内心与情绪，实则是在种种现实冲击下彻底放弃自我控制局面与剧情的挣扎。

“背叛之不容忍……”凌淡笑低吟，满脸讥讽之意，“吾曾言，我即是我，非他人意志所能左右！此刻你最好取我性命，否则我必放那两稚子前来攻你！”

“母亲大人是不会杀你的。”黑绝不屑地回应凌的威胁，“无论你如何辩驳，都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即便你不认同这些事实，也毫无意义。母亲大人不容背叛，故尔你的命运早已注定，那便是……”

“离母便无法生存的废物，无需你来教训于我！”

绝话音刚落，凌骤然挺身向前，手中草薙剑直指辉夜姬心窝疾刺而出！只听得一声异响，并非穿透皮肉之声，凌竟一剑刺穿了辉夜姬之心口，长剑径直贯胸而出！

“此举有何意义？”

辉夜姬面无痛色，神色如常地看着凌，缓缓言道：“除羽衣之封印外，世间万物对我皆无丝毫作用。”言罢，她伸出纤手，缓缓握住草薙剑的剑身，一寸一寸地将其从体内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