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假的呢?”
李云将瓶子拿起看了又看,确定是假的,还是做旧的,画工算得上很精致了。
“这瓶子怎么卖?”李云把瓶子轻轻放下,指着瓶子问老板。
“青花暗纹,二十!”
清光绪的瓶子,还是官窑,二十不便宜,但也不算贵,李云没有还价,也没说买,而是寒暄地说道:
“大哥听着不像本地人?”
摊主听到这话, 楞了一下、
“哈哈,听出来啦?我老家晋城的,来京城没两年。”
小主,
“大哥做这生意有几年了?”
“也才刚做两年,京城有个亲戚说这个比种田挣钱,我给人家看看摊子,啥也不懂!”
“大哥你这一天能赚多少?”
“赚不来多少......”
这时候的老bj人还没那么多傲气,卖古董的,跟收破烂的差不多,也没那么臭规矩,摆着个脸。
李云虽然没买东西,但是跟摊主聊了好一会儿。
李云最后两块钱拿了个笔筒离开了。
看着老实的摊主,脸上笑呵呵,嘴里却是没几句实话。
嘴里操着荷兰口音,却说自己是晋城人。
随口说出光绪暗纹,聊起历史头头是道,明显是家学渊源,却谎称自己刚入行,给亲戚看摊子的。
李云在琉璃厂也逛了十来年了,说实话还没见过假货,见得最多的是民国高仿,低仿,现仿的以前还真没见过!
“这手艺也算是家学渊源,要是搁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
“不值钱的泥胚子,卖出去一个就顶一个月工钱!”
“可不是比种地强多了!”
李云不禁想起儿时跟着大哥,二哥收破烂儿的场景。
当时自己年纪还小。
那时候兄弟几个年纪都小,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大哥说破烂藏起来,以后能挣大钱!
哥几个就扛着麻袋跟着大哥,挨家挨户收破烂儿。
谁也没真的把大哥的话放在心里。
可现在......
“改开了就是不一样了,以前收破烂儿都没人要的东西,现在竟然都有人费尽心机造假的了。”
“还是大哥看得远,早早囤了一批好东西。”
李云逛古玩街,纯属兴趣爱好。
他家里的古董虽然没有大哥多,但是老爷子走之前给他留的东西也不少。
毕竟是两代人的收藏,老爷子解放前穷得去大户人家教书,都舍不得买。
东西的数量,在京城老一辈儿的古玩圈也是排得上号。
当然,比不过那些遗老遗少们。
......
周日,李云又去了一趟潘家园。
假货没见着,水坑的玉倒是见着了好几块儿,年数还真不小,早的能看到先秦以前,甚至更早,形制也比较原始。
即使李云的见识,都未有分辨出出处。
二十五块钱买了两块形状完整,没有残缺的玉,回了家。
......
“哦,假的嘛!很正常!”
陈泽听李云提起碰到假货的事,没有丝毫意外。
“没有假的出现,反倒是不正常了!”
“清光绪的瓷瓶20块,顶一个月工资;换成元青花的就是1000块,顶五十个月的工资。财帛动人心,有手艺,有本事的人不会沉寂,自然也不会放着钱不挣,在厂里捏两毛钱的碗儿。”
一个光绪的瓷瓶而已,过几年东周西周的青铜器都能给造出来,坑了一大波人,还会惊动官方,沦为后世自媒体营销号的日常笑谈。
“说起来,最近玩古董的确实多了。”
“你还记得刁爱民吗?”
“刁爱民?”李云沉思,回忆这个名字,“是,那个红——”
"嗯,就是那个小子,那小子最近找到我,问我当年那批货还在不在,在的话让我考虑卖给他,他说有路子,能帮我卖个高价。"
李云很聪明,一听这话,就猜到大哥的意思。
“哥,你是说,现在市场上是有大庄家在囤货?”
“囤货?”陈泽摇了摇头,“不一定是囤货,大概率是跟咱们干的一样的活。”
李云皱起眉头,不解道:“倒给谁啊?现在谁有钱买这个?难不成卖到国外去?”
“哎——”陈泽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这你可猜对了,比你三哥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