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灿看着清澈干净透亮的眼睛,带着她去了医院。
“头部没有明显外伤,拍过的脑CT也可以排除是血块压住记忆神经导致失忆……
昏迷前可能受过什么重击,具体什么时候恢复不清楚。
可能是暂时,也可能永远想不起来,不过失去小部分记忆并不会影响她的正常生活。”
汪灿站在病房门口听身边主治医生委婉的话。
透过半开的门去看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到仰头发呆的少女,整个人都有些不在状态。
和医生聊完后,他没回病房。
而是去了顶层的天台吹风想清醒一下,水泥杠上还放着他昨晚忘在这儿的半包烟。
莫名其妙带回家一个人,还失忆了。
直到那一刻,汪灿才终于承认,他根本没办法舍弃“刘丧”给他带来的一切。
阿怕知道他和“刘丧”是完全南辕北辙的两个人。
阿怕那个刘丧可能就是他的亲弟弟。
他也忍不住在第一次见到他们之时就一直跟踪在后面。
哪怕知道他们除了一张八分相似的脸,身份、性格、生活环境。
甚至是穿衣风格都没有任何一点对得上,汪灿也想要独占那一点用谎言换来的虚假的光。
于是无数次的想要坦白,又无数次的望而止步。
他任由自己忘乎所以地沉浸在这段自欺欺人的假象里,不但骗过了失忆的她,连自己都被谎言麻痹。
可现在董念失忆了,所以他可以是真的吗。
汪灿面无表情地望着天上皎洁的月亮,心想,如果她真的忘了刘丧。
那是不是代表想要偷天换日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他回了病房,她正坐在床上拧眉看着自己手臂上的淤青。
半长的头发软软地垂在肩膀上,听到有人敲门。
她连忙把衣服放下来,松口气似的问。
“你去了好久,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医生有跟你说什么吗?”
她想到先前自己问他是谁,又略尴尬地把手从他指缝里抽出来时,对方难看到极点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