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请假条一愣，想想还是签了。打电话给江凤芹，问儿媳妇：“没别的事吧？”

“没有，就想去看看。”听她这么说，宋舒颜不好再问。

“那告诉冯澜，没事来星海玩。就说我请她！”江凤芹答应后，结束了通话。

现在关系好，以前宋舒颜真难。上面有小姑千姗，下面仨媳妇联盟。在家没地位，单位令不出户。净受夹板气！

仨媳妇都是闺秀，而她的出身不好。出生在农村，父母都很勤劳。老年得此一女，自然是百般宠爱。家里相对富裕，别人也高看一眼。

在农村算富户，小时候无忧无虑。双亲先后离世，那时虚岁刚十七。叔婶各怀鬼胎，合起伙算计她。

百里外一富户，家有个傻儿子。合计介绍她去，出嫁后好分耕地。隐约感到不妙，宋舒颜不去相亲。几人商量后，地点改在她家。

见到人以后，富户十分满意。傻儿子手舞足蹈，拉着她衣角不放。叔婶的意思，给彩礼就带人走。张嘴要一万，听完价犹豫了。在那年代，万元户很稀少。盖房子买牲口，有也拿不出现钱。

婶婶引去西屋，说让俩人先接触。隔屋也能听见，实际在讨价还价。清楚他们为人，想起村里精神病。现实逼迫演戏了！

富户傻儿子，年纪有三十岁。除脑子不好使，其他发育都正常。独处黏黏糊糊，被她用剪子扎伤。挥舞胡言乱语，学魔怔装疯卖傻。婚事也就黄了！

回去一研究，来个将计就计。借“精神不好”，还是把耕地分了。只清净一段，就总来“看望”。临走时都不忘，跟她“借”点东西。

堂弟说漏嘴，引起她警觉。村子小没秘密。留意打听就知道。隔壁村老光棍，已经五十来岁。不嫌精神病，能生娃娃就行。出三千元彩礼，就要接去结婚。叔婶觉得吃亏，双方还在讲价。

三叔买她家房子，钱和彩礼一起分。再有就是用她，给堂兄换媳妇。俩方案争执不下，反复协商没统一。要不老光棍，早就把她领走了。

惊慌失措，哭诉无门。家有几百块钱，带上连夜出逃。听说星海富饶，工作非常好找。就直奔这来了！

星海是大城市，在全国首屈一指。经济建设较早，跟农村天壤之别。初中没毕业，找不到相应工作。

体力活靠精神，没法支持太久。做过小保姆，遇见不良雇主。虽扞卫清白，但人总得吃饭。明天就没钱住店，不能睡在大街上。

饿着肚子，想起古老行业。否则孤身一人，同样难保清白。哪怕去工地，结果也是一样。想清楚下定决心！

在街口徘徊，肚子和大脑争辩。老天有眼，不该走这步。他乡遇故知，碰见表姐楚依依。混的也不太好，在娱乐城做经理。经济条件还可以！

带宋舒颜，先回自己住处。吃一顿饱饭，安稳睡一觉。听遭遇很心痛，舅舅舅妈是人吗？

她也没办法，找份正经工作。表妹的打算，肯定是不行。先啥也别干，还能养起你。天无绝人之路，慢慢再想办法。买像样衣服，高级化妆品。规范行为举止，让远离家乡话。等于培训一次！

仨月以后，来个有钱人。处于转折期，又相当迷信。自认倒霉，想鸿运当头。不是普通嫖客，此人正是千万里！

楚依依说话，煽动力极强。本就比较正直，社会责任感觉醒。听了遭遇，相当愤慨。人可以为了钱，如此败坏道德？

确定自己，是她第一个男人。中意体貌，欣赏性情。楚依依推波助澜，他把宋舒颜带走。一次性交易，变成长期包养。以后真转运了！

这让她懂感恩，在意别人感受。更感谢表姐，没她一生就完了。但始终认为，那是人生污点。最初打算很无耻！

有家有事业，安置后不总来。为打发寂寞，她看了好多书。知识阅历有限，不能正确理解。看的书又杂，把脑袋弄的很乱。

正史、野史、个人传记、非理性主义哲学、求证主义哲学，当课本一样看。长期的孤寂，漫无边际幻想。有一段出现幻觉！

后来意识到，这样下去不行。跟千万里说，帮她报一个班。跟补习差不多，有专人定期辅导。主要还靠自学，文凭另找地方考。经过不懈努力，拿到第一个文凭。初级会计证书！

确定了方向，学习更加刻苦。千万里已做大，正在招兵买马。她就进了千氏！

千立六岁时，才有合法身份。虽然到处白眼，也总算安定了。本性善良，经历凄惨。以前看的书，这时发挥作用。两下自动结合，形成处世之道。个人不断努力，儿子渐渐长大。坐稳了族长夫人！

千万里很忙，不能随时交流。寂寞不会乱说，没人能推心置腹。表姐也不能，知道自己当初。聊天有局限性，羞于谈高尚情怀。

遇千万里不久，楚依依就失踪了。将近三十年，才再次出现。说自己去留学，宋舒颜哪能信？但变化很大，看人看事更敏锐。以前就智慧，但感觉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