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政府会议结束两个小时过后,神骁女娲城区,骁卫统御中心,总代理会议室。
“点朱砂,虽然我不知道你同意这场共讨的原因,但我希望你是有备而来。”
坐在办公椅上的年轻男子皱着眉头问道。
此刻,会议室内一共有四个人。
坐在左侧沙发上的男人,行军,这位被特指前往讨伐神白须的骁卫之一,他的脸色,很难看。
右侧,穿林雨,他也同样微微皱眉,对于世界政府的这场会议,他的态度也不积极。
而中央正前方坐着的年轻男子,正是神骁当值最年轻的总代理人,上御执。
早在两个月之前,神骁暗度陈仓请来了神白须做破局的棋子,为了清扫国内诸如盘龙会的毒瘤,上御执不得不用阴险手段釜底抽薪。
和被诈来的神白须一番交谈之后,上御执才明白,在他面前的根本不是一个罪犯,而是一个伟大的抗争者。
也正因如此,上御执谈吐心扉,邀神白须共治神骁的秩序。
后者扮演双面间谍,策反了盘龙会等一众连携势力,将整个反动联合同盟连根拔起,铲平了神骁存在了近两百年的毒瘤。
而神白须呢?外邦异人掺和他国政事,将会在神骁史书上遗臭万年,背负千古罪人的骂名。
哪怕上御执能凭一己之力扶大厦之将倾,可他也无法改变神骁人对于神白须的所作所为。
可他仍旧相信,真相总有一天会被揭开,在那时,世人必定会明白,谁才是那个站在光明中的人。
“当今世界政府作为掣肘四方天地龙头组织的国际政府,所拥有的实权力太过巨大。”
“在我看来,仅凭一言一语就能调动四方天地来看,属实弊端。”
“神骁自古以来都是一方为尊,独治天平,而世界政府的掣肘,不仅致使我国政势倾斜,甚至还引起一系列外交事件,入会根本毫无意义。”
“试问这样一个组织的存在,除了想要一家独大之外还有何存在意义?”
点朱砂一言出,众人神色各异。
“那你的意思呢?”
上御执起身,转身看向窗外的城区,他似乎已经知道点朱砂这么做的原因了。
“以共讨事件为脱离世界政府的跳板,从而收回在世界政府的分部势力,彻底脱离世界政府的掣肘。”
此话一出,众人这才会心一笑点了点头。
一旁的行军乐了。
行军和神白须曾共同出使削山侯,两人同仇敌忾,意气相投,在面对削山六位上宗时共修戈矛与子同袍。
转战八千里不曾退步,二人合力拿下了整个巴川。
行军待神白须视如己出,此次点朱砂若真是为了国际上的颜面而让两人敌对相见,他第一个摔盘子不干。
穿林雨则是端正的点了点头,这的确是点朱砂做得出来的事,不过他又微微皱眉,看向一旁的上御执。
需知点朱砂最擅长屠龙术,绝户技,主阴谋,同那位音绕梁相对的阳谋呈对峙,因此她也得名“毒士”。
最早,有关神骁南部下川六城十二川的土蛮的治理策略,点朱砂给出的方针是能杀则杀,能用则用。
土蛮侵占神骁南部下川长达三十年之久,那里三十年前本就不经王化,民风野蛮,能人异士又能有多少?可用之人又能有多少?
四十年前,多有神骁边政机关人员前往建交,屡去屡死,活人去死人回,来回七次,当真是给脸不要脸。
因此,由当年军机部被誉为儒将的楚不择带兵讨伐。
用时半年,楚不择大军一路横推,杀的土蛮丢盔卸甲,弃城而逃,且战争存留下来的遗民超过三百万,通通坑杀。
这一仗,打的南部土蛮三十年闻风丧胆,一听闻神骁军部吓得那是肝胆欲裂,再不敢进边。
而在这之后,三十年过去了,土蛮再度犯边,由点朱砂开阵带军,一路摧城平寨,六千里黄土高坡那是杀的尸山血海,血流成河。
点朱砂统军所过之处,土蛮近乎被杀戮至绝种,并且将军政机构大大小小设置近三百处,几乎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钢墙。
在点朱砂看来,国土完整不容侵犯,而国家的威严,永存于剑锋之上,而同样作为神骁的铸剑人之一的点朱砂,更是执鹰派的代表。
这一点上,音绕梁与雨穿林在共同政策上都无条件认同点朱砂,军政机构不容侵犯,她的军权在神骁可谓雷打不动。
“再者,蒋义,姜云,李布施等一众军政代理人也都受够了世界政府的条条框框的约束,这三位的脾气各位也都清楚。”
“一点就炸。”
说到这里,点朱砂笑了笑。
蒋义,神骁前万刃门的军统代理人,负责军械科研管理,执鹰派代表之一。
姜云,外协机构代理人,神骁边境区域半宝川四洲十六川由他全盘负责,在他可以说他是第二个点朱砂,军权极大。
而最后这位,更不得了。
大将军李布施,曾担任玄女,天君,燧皇三座主城区的执行长,是骁卫的开创者,也是上御执这一时代的先驱者,三朝元老,力排众议革新时代的扛大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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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用亲手终结神骁曾经那个旧时代的革命家,李布施有着帝师之称。
同时,天道剑成剑者,其实力在国际上据说比肩阿尔维斯,一度作为神骁外交铁腕的担当,神骁三大铸剑人之一。
“就凭李大将军的性子,之前得知老白入川就打算甩了担子跑回来,要不是城隍府的君老给劝了回去,这次世界政府的会议指不定就换人了。”
行军瞥了一眼一旁的上御执,后者脑袋歪向别处,装聋子。
只因李布施曾批评过上御执不应该接触外人来干扰国家政治,更何况对方还是国际头号通缉犯。
可好在结果是众人喜见乐闻的,不然凭着李布施那性子,且不说会不会甩了世界政府会议员的帽子,就这趟国乱,绝对要跑一趟。
“何止李大将军一个人郁闷?数月前老蒋就寄信回来抱怨过一次,说世界政府那帮议员,全都是龟蛋,打又不打,还不能骂,几个人就站在那干瞪眼,说里头都是一群卵蛋。”
一旁的雨穿林提了一嘴,众人皆是一笑。
如今神骁国乱已平,正是百废待兴急需人才之际,国家各个部门如雨后春笋茁壮成长。
而这些做前辈的,不在国内的,一个个盼归之心又都心急如焚。
一是希望能够回到国家尽心尽力,二是国家正值向上,作为前一代执政者,宝贵的经验就有了用武之地。
“朱先生,您所说的这些,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白先生能在四方天地的讨伐中活下来。”
“我想问问您,这世界上有什么人能够从十四位维序者级别的强者的围杀中幸存?”
“各国同仇敌忾,即便我神骁有心无意,可他其他三国哪个不是势在必得?”
上御执此话一出,刚刚舒展眉头的几人又是心中一沉。
确实,那可是实力等同十四位维序者的强强联盟,即便神骁这边撤出开山行军,那至少也有十位维序者级别的重量。
看着如此发问的上御执,点朱砂只是嘴角勾了勾,她有一种莫名的底气。
“因为此乃无名之师,注定必败无疑。”
穿林雨若有所思,开山也满脑子问号,上御执虽然好似也长长舒了一口气,可眉头始终皱着。
“各国围剿通缉罪犯,而且还是罪大恶极的神白须征御,为民为国,更为人类之大未来,为何会是无名之师?”
上御执作为神骁乃至世界历史上最年轻的国家代理人,仍旧还有很多东西未曾接触,还有很多未知仍需学习,他求问点朱砂。
“此次神白须有三胜,终焉有三败。”
“终焉前任执政者杰尔杰利斯依仗初始之火制作阿波罗中枢炮,致使旧赫尔墨斯城区市民沦陷,三千余人死于终焉执政者的野心,而神白须便是幸存的受难者之一。此为一胜一败。”
“数月前阿尔忒弥斯琉璃河一役,褪去神白须身份的赫尔菲斯欲归顺秩序行列,可米奥雷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致使伊芙琳身死,此等悲剧与旧赫尔墨斯城区事件相仿,此为一胜一败。”
“而如今,终焉将国事搬向国际,治理能力可谓穷途末路,一个国家的执政者都无法平息一个平凡之人的仇怒,却还要他国联手纵横,这可是有名之师?”
看着点朱砂信誓旦旦的提出的三胜三败,上御执点了点头,皱眉渐舒。
“可你所说的这三胜三败,前二胜,仅仅只是神白须的个人命运,作为人类的一员,在宏观角度上,以多数人为重的选择在神白须的所作所为上是对的。”
穿林雨意见不同,在他看来,这所谓的三胜三败有些太过牵强。
虽说的确是终焉执政不妥而导致的神白须这一罪犯,可归根结底,不仅仅是当时形势所迫,更是今后西方未来的一大抉择。
杰尔杰利斯对于人类而言,有功而无罪。
可对于神白须却是血海深仇,对于往日的功绩的正负利弊也许前者并不在乎,可需知神白须是何人?
他会放弃自我意志而选择息事宁人吗?
血债无可挽回,仇恨更是无法平息,本就传颂人定胜天这一理念的神骁,不,应该说上御执,对神白须相当理解。
“有心者,事竟成,神白须能力如何诸位知根知底,实力并非他最强的依仗,真正令终焉恐慌动乱的,是他的理念。”
“时至今日,神白须的所作所为影响了多少人?盘龙会,削山,走蚣,甚至我神骁骁卫,终焉方又如何?西方世界又如何?”
“大世界中每个人的对错都会被暂时掩盖,神白须的所作所为对我神骁有益无害,更何况他还有恩于神骁,哪怕做出违背列祖列宗的逆天之举,我上御执也绝不做背信弃义之人。”
上御执抢在点朱砂解释之前,现场几人闻之无不震惊。
“行军,带上开山去一趟西方,跟白先生打个招呼,带我说句抱歉。”
“神骁有愧于白先生,白先生以怨报德,乃君子所为,可我神骁却做了那背刺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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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上御执看了看办公桌上来自世界政府的证件书,一把推出办公桌摔在地上。
“但今后,神骁的命运,会掌握在神骁人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