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他们不是你的棋子,他们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不要让你的理想变质。”
看完信件之后,塔露拉感觉自己的脊梁骨都有些发寒。
她是没想到,德雷克居然对自己的了解,已经深刻到了这个程度···
这个乌萨斯的新少将···是否在自己的身边安插了间谍?会是谁?自己和谁说过这些事情?对于自己的过往,他又做了多少了解?他会不会,比自己,还要了解这个感染者聚落的情况。如果德雷克一旦决定与自己为敌,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不过好在···德雷克将军目前展现的姿态,还是比较友善的。而我当下又与爱国者先生一起共事。至少雪原游击队的存在,是可以保护这个聚落,免受德雷克的侵害···的吧?’
这件事情,她心里也没底。只是,作为绝对弱势的一方,她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德雷克的仁慈和友善了。
而当她从惊恐中缓过劲来,再看到信件当中,关于自己驱逐的那一批感染者的信息的时候,她的心情不可谓是不复杂。
她此前去找阿丽娜就是意识到阿丽娜可能有危险。但是,她从来只是单纯地将纠察队与贵族的鹰犬士兵视作了敌人。而这些···背叛自己的感染者们,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情···
“我告诉过你···这些低劣的贫民不值得你为他们付出,他们的短视注定了他们只能作为棋子被你利用。你那可悲的同情心不能帮助你实现你的理想,因为你缺少真正的上位者所具备的无情。”
“对于感染者,你只需要给予他们愤怒,让他们释放他们的本性,他们就会成为你最大的助力。你能走的,只有暴力与战争这一条路,剩下的道路,你不具备相应的条件。”
科西切颇具蛊惑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塔露拉不由得有些心烦。但看到手边德雷克给自己的两本书籍,她的心神又稍定几分,拿起书籍,准备找寻德雷克所说的‘答案’。
“但是,我认为将军说的没错,感染者的问题绝无可能通过单一的暴力就可以解决。过去是我看不到希望,所以我只能自己摸索道路,将唯一的希望,寄托于我手头仅有的力量上——即感染者武装。而现在,将军为我展示了另一种可能,罗曼诺夫生产基地,就是它的缩影。”
“德雷克所谓的,给我指一条明路,其实应该是希望我在了解了事情的全貌,理解了这一切的根源之后,自己再去拟定最终的路线。而现在,他在帮助我学习它们···”塔露拉回应道。
“你不会想知道这一切背后的缘由的,塔露拉,它太过庞大,当你认知到它的全貌时,你只会觉得绝望。”
“是么?如果真有那么绝望,你为何还要这样煽动我去使用暴力?还是说,你在害怕,害怕我找到那个少将所说的,隐藏在感染者受到无情迫害这段历史背后的根源。然后戳穿你那荒谬的言论,从而彻底断绝掉你控制我的可能?”
“而且,我不觉得这条道路真的没有尽头,德雷克一个非感染者都依然在探索这条道路,我又有什么理由放弃?”塔露拉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在和科西切对话的时候表现得如此平淡了。
“你相信那个军官?你怎么保证在他所构建的未来里,感染者就能一定摆脱当下的奴隶身份?你如何确定他不是另一个想要利用你的丑陋的阴谋家?”
“他已经向我展示过了,安静些吧,你这肮脏的臭东西。”
塔露拉相信德雷克么?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乌萨斯的贵族或是军官,但罗曼诺夫生产基地将事实摆在了她眼前——德雷克的确庇护了一批感染者。而且不管德雷克最终的政治目的是什么。他也确实在想办法改变乌萨斯的感染者们受迫害的境况。
德雷克面对她的问题时所提出的那些见解,就证明了德雷克关于这些问题上有着比自己更加深刻的思考和研究。而对方既然有在思考这些问题,就说明德雷克确实有过关于感染者未来的设想。
就像艾丽丝说的,带着目的去思考,才能思考的更深。她都没想到德雷克谈到的那些因素,某种意义上,是不是也可以说,德雷克在拯救感染者的道路上,比她做出了更多的‘努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