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是那把画满血色符文的杀猪刀。
只是刀口染了一缕鲜红,刺痛了我的瞳孔。
与此同时,一股奇妙的快感从体内升腾。
冥冥之中,我又看到了那尊不可名状的神只。
祂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我,说要给我一个赐福。
祂说,从今往后,我再也看不到黑色的鲜血......
“伊言!”
我好像听到了小姑的呼喊。
刹那间,我眼前闪过一道白芒......
一声惊雷把我唤回现实。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窒息似的喘着粗气。
这是我儿时的房间。
眼前漆黑一片,只有灵堂的烛光从窗口透进来一点。
几块瓦片从屋顶掉落,摔在地上噼啪作响。
而我此时披麻戴孝,穿着外套,手上紧紧攥着菜刀和打火机。床上全是刀割的痕迹。
我意识到了什么,一摸胸口。
那张小姑给我的九霄雷符,已然化为了灰烬。
邓茹薇临死前的表情,就像噩梦的剪影,不停在脑内重播着......
狂风吹起房柱上的白绫,啪啪作响。
随之而来的,还有房间外,小姑伊正颖和大伯母陈春萍的呼喊:
“快来人,快来人啊......”
“正颖!把那根竹签拿走!”
“春萍姐,我掰不开他的手!”
“快!!”
我赶紧起床,拉开门看向院子中央。
院落正中,二伯伊正华躺在地上,面色狂喜,左眼成了血肉模糊的烂泥,手里紧握着一根带血的掣签,如癫痫般疯狂抽搐,嘴里歇斯底里地重复同一句话:
“嘿,大吉!嘿嘿!大吉!我也要当世家人了!......”
而院落里,大伯母和小姑,头上戴着白布,按住二伯,不让他继续自残。
但癫狂之人,力气大上数倍。
更何况试图阻止他的还是两个女子。
大伯母一个没按住,让伊正华抽出手。
他再次挥舞掣签,用力刺向自己的左眼。
噗。
血花和髓液从眼窝里溅出来。
伊正华却不知道疼似的,嬉笑着将掣签拔出,再次刺下去。
“伊言!快来帮忙!”这时,小姑看到了我。
我冲到二伯身旁,拉开他的手,把那根写有大吉的掣签拉出来。
“大吉!大......”
几乎是掣签离手的同时,二伯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呆愣半秒,突然捂住自己的左眼,哀嚎声响彻夜空。
“啊啊啊——!眼睛!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