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忙为宫诩除去外头的衣裳,花红捧过铜盆来。
宫诩净了手脸,收拾得了坐下,此时饭菜也已摆放好了。
宫诩细向宋氏脸上瞧去,见她神色无异,心中却越发疼惜。
宋氏被他看得有些害羞,不禁笑着问道:“老爷可是不认得妾身了?”
宫诩看着她,轻声道:“我已知了。”
宋氏随即解过意思来,微微垂了眼帘,但随即就温柔和顺地说道:“老爷先吃饭吧!都辛苦了一天了。”
边说边安放匙箸,布菜斟酒,殷勤细致一如平日。
宫诩习惯了晚饭后散一散,就在宋氏的院子里,看墙边新迸出的笋芽,折一枝晚桃花供在瓶子里赏玩。
看看天色全暗下来,方才进房里去。
按照往常习惯,宋氏早已为他备好了洗澡水,可是今天却没有。
宫诩正要问,宋氏小心问道:“老爷不去那边瞧瞧吗?”
宫诩冷笑:“我哪里有功夫去见那个毒妇。”
宋氏敛眉劝道:“终究是许多年不见了,况且还有四少爷呢!”
宫诩怫然道:“她自作主张回来,我还没问她的罪呢!如何还能给她脸!”
正说着,杨婆子走进来回道:“老爷、小夫人,夫人和四少爷过来给老爷请安了。”
宫诩断然道:“叫他们回去,我不见。”
杨婆子应了一声往外走,宫诩又叫住她说:“让他们安分守己地在那院里待着,待老太太回来再发落他们。”
原来宫家太夫人每年三四月间都会去山中的镜花庵住一阵子,持斋修佛。
这是她早年发下的愿心,二十年雷打不动的。
大房太太韦氏不放心婆母,近几年都是陪着去的。
而宫诩的兄长也出京公干去了,大房主事的都不在家。
杨婆子走到温鸣谦母子跟前,语气中带着几分过意不去,但又无可奈何:“夫人,老爷说不见。还说……”
她欲言又止,看向温鸣谦,等着对方来问,自己好接着往下说。
可温鸣谦偏偏不问,只是点点头:“老爷累了一天,的确该歇息了,那就改日再说吧。”
说完牵起儿子的手转身就走。